沼国第一大派的名声虽落在了碎玉山头上,可驭兽宗凭借着驯兽的独门秘法也是声名赫赫,势力极大,不论放在哪儿都能占据一席之地。
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听他说完,绯衣女子乐不可支,咯咯娇笑起来。
她声音无比动听,哪怕此时他是阶下囚,受她钳制,也不禁心神颤动。
“你……”他似是还想说点什么,被女子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是谁?”眼儿眯成条缝,红唇上扬,一字一句道,“我是要你命的人。”
话音刚落,身侧焰雀紫焰陡涨,身形不断胀大,一息之间变作一丈高,脸上羽毛脱落,半晌,化作张美丽动人的芙蓉面。
两只焰雀生得一模一样,娥眉轻扫,眸儿拢烟罩水,琼鼻樱口,即便放在美人扎堆的后宫也是不会黯淡的倾城色。
柔嫩的手指从它们背脊上滑过,女子厌弃地撇过眼,轻声说:“他废话真多,讨厌得很…便赏给你们姐妹俩罢。”
也许是还没习惯拥有人类的脑袋,它们张开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谢…谢谢…莺姐姐。”
男人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深意,他发现之前看守在门外的那些鸟雀现在不知所踪,没有它们在旁边鸣叫,脑子好像清醒不少,力气也开始逐渐恢复。他心头一喜,迅速调动身体里储存的些许灵气至手中,想出其不意地擒下对面的女人。
咻——
有什么东西带着紫光疾速袭来。
他刚想看清,忽然感到脖子一阵刺痛,呆呆地往下看去。
唰。
头颅像球那样滚到地上,鲜血喷涌。
一根紫色的羽毛轻飘飘坠落,焰雀嗅到血腥味,脸上浮现出痴迷的表情。姐妹俩互相看了眼,僵硬地牵动嘴角,显然十分高兴。
这个男人好香,比以前吃过的人都香。
莺姐姐说过,味道越香的人类,吃下去对它们越有好处。把他吃掉的话,是不是很快就能变得和莺姐姐一样了?
“嘻…嘻嘻…”它们边笑边靠近,爪子往前一勾,他剩下的身体就直直朝这边飞过来。
焰雀把头低下去,隔着铁栏,深深呼吸了口。随即,啃噬声响起。
牙齿嵌进肉里,带出血花与碎肉。
滴答。
滴答……
血珠成串,一点点滴在地上。
牢房中还有些恢复神智的人,他们清楚地听见一切动静。老鼠爬过稻草,血液迸出身体,亦或是,牙齿啃在骨头上。那些声音非常微弱,放在平时,大概很少有人会去在意。可现在所有声音都放大数倍,无比清晰地回放在耳边。
他们什么也不敢做,甚至不敢抬一下手指,只能捂着嘴,咬着牙,静静地任眼泪流过脸颊。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在那个红衣女人面前,他们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极致的恐惧慢慢侵蚀掉大家的内心,在他们温热的心脏上狠狠凿开一个大洞。
察觉到周围不断汇聚的绝望,女子畅快地吐口浊气,眼底泠泠一片,似是愉悦,似是憎恨。
她卷起垂下的一缕青丝,在指尖反复把玩,道:“吃完之后把骨头收拾干净。”说罢转身出去,未走几步便从原地失了身影。
闻音殿内,祁安着了梦魇。
梦里,傅朝月那贱妇端坐高台之上,雍容华贵,不可一世。而他待在最偏僻的角落里,无人问津,独自饮酒。举杯的间隙,悄悄看向前方。与自己的处境截然不同,那边觥筹交错,欢歌笑语,毫无疑问是全场的焦点。
捏住酒杯的手更加用力,他满心愤恨,忍不住捏拳锤桌。
台上的女人瞬间投来凌厉一瞥,她高高在上,所示目光皆为睥睨。
看他,与看地上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那么冷,那么讥诮。
傅朝月微微笑起来:“今日是王爷大寿之喜,阿安这般不懂规矩,便罚你出去长长记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