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男生?”他抬眸,眼带不悦。
“你的重点好像没抓对?”她小小声提醒道,“好吧,我把男生两个字改成人,挺多人。”
“晚了。”两个字。
傅嘉柔有种不详的预感,趁着什么都没发生时,主动在陈叙川侧脸亲了一下,“认错态度”良好。
陈叙川神色顿时和缓了,薄唇轻扬着,“你的字也好看。”
傅嘉柔弯唇,“彼此彼此。”
“不对,你什么都好看。”
他声音是特别认真诚恳的那种,眼神也是,仿佛所言发自肺腑。
她承认此刻她心里有些窃喜,赶紧转移话题,“川哥,你明年就高考了,有没有想过要考什么大学?”
“想过,只不过,有点遥远。落下了挺多内容的,所以先确定了短期的目标。”
“是什么?”
“七中年级第一。”
不是他在吹牛皮,而是清德七中实在太烂,学生近八成不学无术,浑浑噩噩度日,年级第一含金量着实不高。
傅嘉柔刚来,就成了高二级理科年级第一了,说起来不是她太强,而是对手……太弱。
“嗯,那之后呢?”
“过重本线。”
他垂眸:“虽然很悬,时间也不是很多,但我会拼一把。”
“好。”许久,傅嘉柔认真道,“拉钩,你尽力。”
他看着俩人勾一起的尾指,也笑了下,“不是尽力,而是全力以赴。”
傅嘉柔上次来,因为灯光太暗,都没怎么好好看清他地方的摆设。
陈叙川刷着题的间隙,她便在他客厅里晃悠着。
偶尔拿起书架上某本书看一看,不时仔细端详他窗台的绿色盆栽,偶尔摆弄一下墙上的卡通小挂件。
一开始她会问他,这些东西可不可以动,收到了他绝对的许可之后,便没再问。
北欧风的白色书架最底层,有一个极为不搭配的灰色铁盒,表皮还有些凹陷,看起来年代久远。
莫名感觉这个铁盒子还新时,特别好看。
她蹲下身,指尖戳了戳铁盒子皮,揭开了盖子,有一股陈旧的金属气味,她这才看清,里面躺着好多个……奖牌?
金牌银牌都有,不同的规格,全都蒙着不同程度的灰尘,奖牌的带子基本已经褪色,似乎许久无人问津。
她拿起其中一个,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是径赛的奖牌,地下还有一下叠照片,背面边上,有些泛黄。
不知为何,她的手有些犹疑,总觉得这些旧照片会预示着什么。
少年穿着件印着数字的背心,脸庞瘦削青涩,眼睛特别好看,眉眼带着笑,浅浅的。
不同于她初见他时的阴沉冷郁,
照片中的少年,朝气蓬勃如同初升的太阳,而且温和许多。
背景是在一个体育场上。
下一张,意气风发少年身穿运动服站在领奖台上,有人正在给他颁发奖牌,他弯着腰同那人握手。
往下翻,好几张他在田径场上汗流浃背的训练照片,俯卧撑,跨栏,冲刺……眼神坚毅。
他以前是田径运动员?
从未听他提起过,在七中她也只是见过他在球场打篮球,没有其他了。
忽然,有一张合照,男生们站成一排,统一的运动服,两手环在彼此的肩膀上,对着镜头比划各种动作。
他也在其中。
而且背景……是一中的体育场上,中间那个老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她还在上体育课时见过。
她心里第一反应是喜悦,声音还带着点激动,“川哥,你以前是练跳高的吗?”
听到“跳高”二字,陈叙川蹙眉,转身,便瞧见傅嘉柔将书架的铁盒抱在怀里,小姑娘眼中都是欢喜。
然而,他心里没来由一慌。
时间仅仅过去几秒,他脑海中一刹那却千头万绪,过往的记忆如同书页一般刷刷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