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去,只见徐士景一身冷白负手站在竹林石径中,而身后粉雕玉琢的澜姐儿牵着他的衣袖从身后探了出来,神情还委委屈屈的。
辛越喜出望外,“澜姐儿怎么来啦!”惊喜得忽视了前面的“正主”。
澜姐儿放开了一直拽着的哥哥,走到了辛越面前,“我都一天没看见你了!”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委屈了起来。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起来还有起床气,现在面对着辛越竟不知不觉都涌了上来。
辛越赶紧蹲下来和澜姐儿平视,“那现在看见了呀!开心一点了吗?”这半年的时间,辛越看着这么可爱的小人儿也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着。试问,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蜜罐里泡着长大似的,每天在自己面前谁能不喜爱。
澜姐儿突然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自己先迈开小短腿往屋里走。
辛越好笑的摇摇头,知道她的小性子又上来了。一偏头看见徐士景正看着自己,神色莫名,她下意识解释道,“她走的这么慢,明显就是消气了。”
前面的小娃娃听到这句话“叭哒叭哒”的跑起来了。
后面徐士景和辛越同时喊到,
“跑慢点。”
“跑慢点!”
一个无奈,一个紧张。
辛越提起裙子,微微快走了两步往前追去。徐士景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他刚刚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辛越身上有挂着什么香囊,不过倒也正常。香囊也有置于袖中不易发现的,若想要隐蔽一点,还可以缝于内袋。
院门口,原本跟着澜姐儿的碧文和紫竹却被平远拦下。
碧文赶紧说道,“您是跟在世子身边的平远吧,我是跟着澜姐儿来的。刚才平安也看见了。”她指了指一同回来的平安,她是府里的家生子,自然认识揽月阁里的人。
平远伸着手挡在她面前不为所动。
“我们得跟着进去伺候的!”碧文气急,她站在门外直跳脚。
紫竹倒是拉了拉她的袖子劝她,“算了吧,揽月阁一向不让外人进去的。哪怕之前澜姐儿还小,也顶多是柳妈妈跟着进去伺候的。”
旁边的平安也说道,“两位姑娘看愿意在这等着,还是回院里等着。若回院里的话,到时候我们自会护送澜姐儿回去的。”
碧文看着两人油盐不进的样子,气急败坏转身走了,她就不信了,辛越都能进揽月阁当值,她这个家生子凭什么不可以!紫竹倒是笑着对平安和平远行了礼,“那就麻烦两位,我们先回倚云院等着。”
这边先到屋里的澜姐儿正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自己的小短腿,“昨夜你不在,我觉得睡得不好。”
面前是哭笑不得的辛越,“那怎么办呢,我回去倚云院继续去服侍你好不好?”
这句话一说出口,那边徐士景便把手中的茶杯在桌上重重的一放,里面的茶水微微漾了出来。虽未发一言,却让两人同时噤声,不再提这个话了。
“最近功课学到哪里了?”徐士景看向澜姐儿。
“《女则》已经学了一半,《韵律启蒙》已诵读一遍。”澜姐儿回答道,但是却没有放弃撒娇求饶的念头,“哥哥,今天先歇一天吧,咱们来下棋吧。”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哥哥。
徐士景看了一眼澜姐儿,悠哉的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等澜姐儿等得最是紧张之际才缓缓说道,“那便多宽限你两日,让你做好准备。”
澜姐儿立时眉开眼笑,从太师椅上蹦了下来,拉着哥哥的袖子往里进了抱厦,辛越便捧着青瓷双花神杯跟了过去。
既是要下棋,辛越便搬了小木案到了软榻上,把茶具摆上,在澜姐儿的指挥下于什锦多宝盒里找到了一副棋盘。
棋盘自是上乘,同软榻一样,为沉香木胎棋盘。但是让辛越惊讶的是这副棋盘的棋子,黑子以墨色为底,用朱白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于上镌画,白子为剔透白玉,主用墨色甫以赤色也于棋子上镌画。棋子上多作水际繁花,梅,菊,荷,鸢尾,海棠,牡丹,桔梗,秋海棠等,花期各异,绽放形态各有不同,或含苞欲放,或绽放盛开。另有鸟虫之画,或枝头小鸟,或林间喜鹊,每一子上自成一副独立画面,置于一起却又息息相关,互为应和。而这些棋子上的画面更是没有一个重复的,足见匠心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