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她明明还会同自己解释,也一如既往的帮着自己调查黑木,一副同陈衍套近乎只是权宜之计的样子,结果现在跟陈衍定亲之后就只会拿冷脸对着自己!
徐士景回了揽月阁,也没什么用饭的心思,随便扒拉了两口就上了二楼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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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那天,按照习俗,由徐士景这个当“哥哥”的把辛越背上花轿。跟着众人一起到了陈府喝酒,父亲还事先警告自己待会儿别出洋相。可惜他没听,喝了五杯酒就开始嚷嚷着要去闹洞房,当时席上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哪有大舅哥去闹洞房?
洞房没有闹成,据说是因为新郎官心疼新娘子,早早就以不胜酒力为借口回房了,他被拦在了新人的院门外进都没进去。徐士景便继续回到席面上喝酒,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能喝,以往三五杯微醺,一坛酒上头,接着昏睡过去的他足足喝了两坛。
第二天再醒来时已经在揽月阁了,听平安说他在陈家昏睡过去后由人送回来的。不想看见她回门时的样子,徐士景借口有事便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等回去后却又忍不住问澜姐儿她看上去怎么样,他想知道那人是不是欺负她了,想知道她过的开不开心。
澜姐儿哪里晓得那么多,只回了他一句话——“好看!”
这话徐士景却是不信的,毕竟当初自己背她上花轿时听见了她压抑的哭泣。一个哭着的新娘子,怎么会好看呢?他突然开始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自己稍稍多帮帮她,或许辛越就不用嫁人了,可惜没有如果……
再之后,他上了战场,匈奴来势汹汹,这一次他足足在燕云待了一年半。接到那封从京城过来的信时,他正在因为击退敌军而庆祝,拆开信封的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让他整个人僵住。
陈府出事了,一场不知从何而起的火灾。除了大部分的下人,陈府的主子们全都在这场火灾里丧生了,包括刚刚嫁过去不到两年的辛越。不到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能让辛越追查的差不多,还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弄一场火灾出来。
徐士景半蹲在地上,刚刚喝了烧酒的他却觉得如坠冰窖,从心底里发出一股寒意。原来后悔是这种感觉呀,恨不能把心撕裂,把命交付也想回到当初。
他痛苦得用手在心口处攥紧,恨不能伸进去看看它是不是碎了,不然怎么那么疼。身边有将士注意到他的异常,忙问他怎么样了。
徐士景把手中的信揉了揉,只说道:“我想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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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股尿意憋醒的徐士景不自觉蹬了蹬双腿,看见面前熟悉的桌案还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就是想找那封信。一阵从后山刮来的冷风吹得他一个激灵,他才迷迷糊糊的意识到刚才的种种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迅速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现在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但是揽月阁旁边的挽星斋还亮着悠悠的灯火。什么也顾不得去想,徐士景直接飞身下去,两脚在温泉水边轻点借力就从挽星斋的二楼敞开的窗子进去了。
辛越今晚上睡得有些不安稳,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时更是不自觉微睁着眼睛看过去。这一看可把她给吓出了冷汗,隔着朦朦胧胧的床纱她看见有个黑影正朝着榻上的自己走来!
而且那人身形高大,根本不是给自己守夜的书言和书语。辛越赶紧后退,刚想开口喊人,就被那黑影倾身上前给捂住了嘴巴。
借着在自己床头的蜡烛,辛越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之后更是又急又气,一时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用力的捶打着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沁着半后背的汗还只能低声怒道:“徐、士、景!你做什么!”
半夜三更,居然就这么直接擅闯她的闺房!之前她以为这人踹门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跟现在这样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看着她只着薄薄的中衣,还被吓得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徐士景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心,就连她连名带姓的喝着自己都有些难得的舒坦。
“我只适合来确认你在不在……”徐士景的回答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混账,可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