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用饭如何?”徐士景沉着脸,问在门口的书言和书语。大家都对老夫人的逝去很伤感, 但是这已经出了头七, 她竟似一点都没缓过来一样。不仅整日都呆在院子里不出门, 就连澜姐儿都不见,而且一日三餐据说都不怎么动。
书言摇了摇头,面有难色:“小姐她只用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现下许是在歇着。”
徐士景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疼, 合着这人是打算把自己饿死不成,纵使是伤心也该有个度!
这回门并没有锁,也没人敢拦他。徐士景直接进了挽星斋, 到了里屋里,果然见辛越还再榻上躺着。上前就把她一把拽起:“怎么, 是想着老夫人九泉之下见了你能开心是吗?!”
老夫人走之前还嘱咐他照顾好辛越,可是现在手上这个消瘦了一圈的人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徐士景就算拽着辛越的手臂,她人也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往后仰, 而那手腕更是细得让徐士景担心一用力就要弄折了,让他根本就不敢真的狠心生拉硬拽。
“你……你好歹起来换身衣服走动一下!”徐士景把眼睛别开,辛越现在只着着炎夏的薄纱,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稍稍一拉扯便能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辛越迷瞪的睁开眼,看见是他也不想动弹了:“你让我再躺一会儿。”声音嘶哑的根本不成样子,就连那双原本澄澈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
徐士景微微错愕,若是以往,她知道自己这样衣衫不整肯定是要起来整理的,说不准还会别扭冷脸。可是现在竟连搭理都不搭理,整个人没精打采得让他害怕。
他一时竟想不起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老夫人刚走的几天,他跟着母亲操持着葬礼。而后父亲丁忧,他却是不能,所以又要去马前司把积攒的公务处理了。最近是因为听澜姐儿说辛越连她都不怎么见才特意挤时间来看看她。
“你怎么看起来睡不够?”徐士景下意识的就去探探辛越的额头,略有些发热,但还不算烧。
辛越躲着他的大手,越发往被子里躲。
徐士景无可奈何,她这精神恐怕走两步就要睡到地上了。“你们小姐最近都在干什么?没有睡觉吗?”他转头问一旁的书言和书语。
书言一脸苦涩:“小姐她天天都在睡觉呀。”
徐士景:“……”
合着还能变成猪不成。
把被子给辛越拉好,徐士景索性就在榻边盯着她:“我就在这等着,给你两个时辰补觉总够了,待会儿就跟我出门。”
辛越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什么回应都没有。就是过了一会儿,原本只盖到肩膀的被子不知不觉就盖过了头顶。徐士景倒是如所说一样就在榻边盯着她,看见被子上去了,就很自然的把被子给拉下来,这大热天的闷坏了怎么办。
半盏茶过后,辛越不拉被子了,开始整个人往被子里钻,原本还能看的见的脑袋一会儿就只能看见白皙的脖颈。
徐士景疑惑挑眉,这人的睡姿……居然这么不好吗?
他掀开了被子,一眼就察觉到异常了。本来安稳睡着的人不知何时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双手尤为严重!徐士景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她的手:“你很冷吗?”
现在正是盛夏,还正值晌午,几乎可以说是一年中酷热难耐的时候了,她的手居然这么冰凉?更何况,刚才拉她还有探额头的时候并不觉得异常啊?
辛越已经快忍不住了,只是无意识的点着头又想钻回被子里不想让徐士景看见这样的自己。不过,徐士景起了疑心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索性抱起被子把辛越裹了一圈,然后连人带被的捞到身边看着。这样子的寒战过了一会儿,辛越的额头开始出汗,徐士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已经把裹着的被子全部都踢走了。
辛越身上的汗衫本就薄,满身出汗过后更是在汗渍的渗透下变得有些透明。但徐士景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他看着辛越在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就连续不断的打着哈欠,眼泪开始毫无征兆的留了下来,还开始吸着鼻涕。饶是如此,辛越还一边想要推搡着徐士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