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景又打了一会儿拳,打到伤口处隐隐有疼痛的趋势才停了下来。口干舌燥的进去便发现前厅有一壶温度适宜的雨前龙井,他直接整壶拎起,壶口对着嘴牛饮了两三口。
而这样牛饮的结果就是有些许茶水不甚从壶盖中流出,流到脖颈,沿着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一路向下流去。
他又顺手拿起旁边还温热着的毛巾擦拭了流下的汗渍与些微的茶水,然后一边往里走去屋里,床榻上摆着的是一套熨帖的鸦青色外穿长衫,上方还放着与之相配的腰带和玉佩。
一边穿着衣裳,徐士景还在一边想着,看来这个辛越能在进府里不长的时间就到澜姐儿院里去服侍,靠的还真不是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徐士景穿戴完后便去到主院请安,又和澜姐儿还有夫人一块用了早膳。
夫人虽说已经一早把老夫人的存善堂打理好了,但是心上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又在特意早起又亲去看了一次,所以在饭桌上便不大精神,不时便打个优雅的哈欠。相比之下,澜姐儿的精神头便还说的过去,虽还有点小迷糊,但是应答说话倒还算清楚。
“母亲,你到时候中午多歇会儿。”徐士景说道,“老夫人又不是旁人,何至于这么紧张。”
夫人叹着气,“你这一年不在京城,你是不知道京城这风言风语说成个什么。京城里知道老夫人去灵岩寺原委的本就不多,这已是第三年了,外头好些人都说是侯爷和我不孝,什么侯爷因为老夫人不是身生母亲而苛待了,什么老夫人在府里过的不顺心啦才借口去寺里的。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我可不得多上点心吗,不然连府里都要有人说三道四了。”她一边喝着粥,还越讲越委屈上了。
“景哥儿啊,你自小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和她亲近。这老夫人回来呀,你要不就劝劝她留下来。”夫人放下手中的汤匙,一脸期待的看向徐士景。
徐士景无奈的对着母亲说道,“每年也没少说呀,老夫人不照样想回灵岩寺。”
夫人可不同意,“那以往都是我和你父亲说的多,也没见你说几句呀。你要是说说,那指不定能行。”说完,一顿,还揉了揉身边迷瞪着的澜姐儿,“澜姐儿,你也得去劝劝老夫人。过年的时候,多说点吉祥话,然后说让老夫人留下来。”
澜姐儿小心避开自己娘亲,扶了扶刚才被娘亲拍歪了的小东珠,“老夫人比较喜欢哥哥,哥哥去说好。”
徐士景反驳道,“谁说的,老夫人明明也很喜欢你的。”
夫人也立马补充说道,“每年你生辰和逢年过节,老夫人是不是都会给你好些东西。这两年,哪怕老夫人去了灵岩寺,是不是还都特特差遣人送回来的。”
澜姐儿托着腮帮子思考了一小会儿,后重重的点点她的小脑袋,“很对。”澜姐儿小,印象里就是谁和她亲近就是谁喜欢她。
徐士景看了看还懵懵懂懂的澜姐儿,手也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老夫人一向都是偏爱着的女孩子的,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自小是老夫人教养的,老夫人与他亲近是一回事,这是两人之间多年的情分。但是对于小辈们的喜爱却又是另一回事。
“老夫人当年夭折孩子的也是个女孩子,说起来,你们也是该叫她一声小姑姑的。”夫人不知是因为睡得不够,精神头不够,竟不知不觉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往日尘封的话题,“打那以后,老夫人对小姑娘总是愿意多看上几眼,亲近亲近。连我嫁过来以后,她也总体恤我,不愿给我立规矩。”
徐士景看了眼母亲,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听说当时老夫人还想特意回去给侄孙女过及芨礼。”
“是呀,”在前面话语的铺垫下,夫人一点也没觉得徐士景的突然提起略显生硬,“老夫人可是疼极了这位侄孙女,我记得你俩年岁相差也不大,老夫人这里给你打了一樽金镶玉的菩萨,那边就也千里迢迢的送一个金镶玉的弥勒佛过去。还记得小时候你得了前朝王大家的字帖真迹,老夫人说她侄孙女极爱王大家,应是让你重新摹了他的字帖给送去。当时老太太还跟我笑言,等她侄孙女及芨了,便要带她来京城,在京城相看个如意郎君,老夫人便天天过去看她。”夫人许是想到老夫人当日的说笑情形,嘴角还微恙着笑意,后又猛地僵住,“可惜了。要是她早点及芨,说不定来了京城还能逃离了那场塌天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