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表妹_作者:锄夕(55)

2020-05-27 锄夕

    辛越这话倒让常典有些吃惊了,他看着辛越是个清丽的小姑娘,初来几天也不做什么正事,就不时去逛逛山头,也不管账本不问情况,还以为是个没什么能力的花瓶。没曾想,原来她早就心内有沟壑。

    辛越停顿了一会儿,翻看着账本道:“变卖了?那你这亏空的也不对劲,不说小麦地目前就占了两个大山头,扣掉留在庄子上的,那剩下的产量也是不小的。最重要的就是花生,后山种的那几亩花生你用起垄的种植方式,在今年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一亩的产量不说能翻一番,至少也能翻上半番。

    花生自南洋传入后,一直都是紧俏的作物。不仅可以用来食用,还可用来榨油,在加上现下京城中开始风靡的‘炒菜’,花生的价格一定只高不低。哪怕是拿去变卖,你这进账也少的可怜呀。”辛越推测她现下手上拿的这本是王叔真正的账本。

    王叔有些惊讶,这姑娘看着年岁也不大,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怎么倒对庄子上账本,收成这么熟悉。就连花生她都比自己还清楚每亩大致的产量。本想交代个大概的他,现下只好和盘托出了,“花生和小麦都被我贱卖了,那时我小儿子做生意有了亏空,我只好出此下策。”

    王婶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大嗓门就嚎了起来:“你怎么不跟我说呀,那好歹让儿回来呀,做甚要做那赔本的买卖呢!早就劝他了……”

    王叔凶狠很的怼回去:“跟你说?你除了整日哭,还能干什么!要不是大郎在战场上没能回来,我们家哪能落到这地步?这都是他定远候府欠我们的!”

    辛越敏锐的抓住了他言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你儿子也是定远军?”徐士景怎么会让一个可能与对他抱有仇恨的人来庄子上管事,这不合他的一贯行径啊。

    常典却先提出质疑,“不能呀,定远军的将士们在精不在多,每年的审核都极严,上上下下的人我都认识,从没见过王家大郎。”

    “他是没加入定远军,他充做厢军,知道他殒命时,我们两口子都差点昏过去。本想着他是上阵杀敌也算是光荣,可是……可是他不是!”

    那边王婶也愣住了,“那大郎是怎么死的?”她神情悲恸,就好像已经快结痂的伤口被人狠狠的撕开了一样。

    “他是被你们的小将军推去送死的呀!”王叔边说,边声泪俱下。

    这声凄凉的控诉传进了屋里,徐士景总算是出来了,他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只是看上去很不耐烦。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来,玄色的外袍把他衬得更加冷冽。走到王叔面前,就这么俯视的看着他,用不屑的语气说:“贪生怕死做什么将士!留在燕云城做诱敌之饵,本就是他们的使命,而活不活的下来就靠自己的本事。”

    说完,徐士景扫了一眼辛越,“审完了没?”

    “可以了。”其实,辛越本来还想让他交代一下是不是在农忙时专门请了短工,不过看现下徐士景的不耐的神色,还是算了吧,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到时候问一下知情人也就罢了。

    “上板子。”徐士景等她话音一落便吩咐道。

    “不能呀!不能呀!求世子开恩,我们做牛做马都可以把这账给补上的,这板子打下去,他肯定受不了的!”王婶一听要打板子就奔到徐士景面前,哭天喊地的说道。

    辛越拉了拉徐士景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到屋内。

    等进了屋,辛越便跟徐士景说;“世子,这打板子总归是脏了您的手,我们扭送官府去吧,到时候官府一定是秉公量刑的。”

    徐士景其实就等着辛越开口呢,不过这理由倒真是新鲜:“又不是我打板子,怎么会是脏了自己的手?”

    “不是您打的,可是却是您放了话呀!”辛越说,“这样子别人还是算在你的头上。”

    徐士景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等到辛越都微微有点紧张的时候才说,“这样吧,以后庄子上的事你管了,那现在就有权决定对他的处置。”

    “好!”辛越还怕他不答应,现下听他有回转的余地,赶紧应下。她不是想让王叔逃避应受的惩罚,只是若在庄子上动手,那些将士们的手劲之大,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便出了人命。扭送到有司衙门,到时候他们也会秉公处理,还不会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