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澜姐儿一进门便奔向徐士景,“哥哥,可有受伤?”说完还紧张的攥着他的衣袖打量着。
徐士景对着澜姐儿那向来是宠溺,蹲下揉了揉她肉乎乎的小脸,“谁能伤得到我!”
一旁的辛越听到这话不禁挑眉,这么狂妄,如果二哥在的话,她倒是真想看看两人打一架。
不过澜姐儿不愧是最好哄的人,她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那是,哥哥是世上最厉害的哥哥!”
一旁的侯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爹我还在这儿呢!”言语中的吃味显而易见。
“爹爹也是世上最厉害的爹爹!”澜姐儿立马见风转舵,跑去抱着爹爹的手晃了晃。
夫人这时走过来, “怎么朝服还不换下来,”说着上去帮侯爷解开衣服上的襟扣,“都跟你说了,别穿着朝服去抱澜姐儿,多不干净呀!”说着余光瞥到徐士景,“还有你,净手了没有,又在你妹妹的脸上乱蹭!”
徐士景立刻讪讪的收回手。
那边传饭完毕,侯爷换完家常衣服做到上首,还不忘吩咐道,“让人把库房中的两坛金玉露拿来,景儿回来,咱爷俩可得好好的畅饮一番。”
夫人浅笑着道,“你们爷俩那点酒量装什么酒坛子呀。”神情中是满满的戏谑。
侯爷轻咳了一声,对夫人揭自己的老底有些无奈,“这不是还有你嘛!”侯爷和夫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互相揶揄是常有的事。
徐士景在一旁的置着的铜盆上净了净手,和澜姐儿分别落座在两侧。
夫人看到默默站在澜姐儿身后的辛越,想起前两天的决定,说道“辛越,你先去揽月阁收拾收拾吧,待会景儿吃醉了酒恐怕还有的闹腾呢。”
辛越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躲不掉啊,只好行了礼便先行告退。
而一旁的徐士景皱眉,这个不是前两天把他耍了一把的丫鬟么。他看向母亲问道“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丫鬟?”
夫人一脸“我懂你”的冲他眨了一眼,“你再看看可有想要的丫鬟,揽月阁里也该添人了。”
徐士景一阵恶寒,母亲这是又起了什么心思?他赶忙摇头拒绝,喝了杯酒压压惊。
而辛越自回去先收拾着行李。行李本就不多,除了每个季度候府里都会给丫鬟们一同采购的衣服外,只有自己来时的一个小包袱。
她把自己放置于枕头下的东西抽了出来,那是块罕见的羊脂白玉玉佩,触手温润如玉,上面没有繁复的设计,只是枚简单的平安扣,但是正中间却用着微雕的手法镂空雕出了个字。浑然一体的羊脂白玉本就极为难得,更遑论这微雕的手法。
辛越看着着玉佩微微愣了一会儿,才把它妥帖的放于包袱里隔着粗布。也罢也罢,本来自己就是苟且偷生,不该奢望太多,还是先好好当一个定远候府的丫鬟吧。
收拾完行李,沿着抄手游廊出了倚云院去往揽月阁,越往前走,便越安静。天已黑了,走在石径上,周围小树林树影幢幢,不时有晚风袭来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因着两年前的经历,辛越在安静幽暗的环境里很是紧张。到揽月阁时,她才发现后背都隐隐有冷汗沁出。
揽月阁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辛越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有点头疼,想先去揽月阁的后罩房把自己的行李稍微拾掇下,没想到沿着抄手游廊走到后面一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揽月阁根本没有后罩房!一个巨大的荷花池占据了整个后院!
深吸一口气,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大不了在耳房里歇着就好了。按理说,现在世子只有自己一个丫鬟,每日的守夜当值都应该是自己,那住在耳房里也是应当的。
可是——可是这是世子啊!又不是澜姐儿,自己哪怕是以前和衍哥哥再亲近的时候,又何曾同宿一屋了,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连拉手都不曾!
辛越紧张的在屋子里踱步,走的没什么章法,就是一直在绕圈圈。蓦地又突然停住,然后歪头想了想。
其实要正经说,他也算是自己的表哥,虽未曾谋面,也没有血缘关系。如若把他当哥哥的话,是不是会好受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