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也无可奈何,当下脸色也不好看,急匆匆的便出了书房。心里还在疑惑着:怎么这一位韩家大小姐竟连老夫人都没有告诉。在路上还不忘吩咐道:“赶紧,拿着我的帖子去太医院里找太医来。”
老夫人失魂落魄的进了揽月阁,里面有大夫正在为辛越把脉,徐士景在一旁看着。
见老夫人进来,徐士景赶紧迎了上去,搀扶着脚步不稳的老夫人:“祖母,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的心思根本就听不进徐士景的问话,一个劲的往里走。看到辛越趴在榻上,背上披着徐士景的外袍,老夫人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疼,锤着自己的心口,忍不住红了眼眶:“绾绾哪,我的小绾绾怎么这么苦呀!”
她跌坐在辛越的榻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拨了拨辛越耳边的碎发,用一双已经略花的双眼仔仔细细的看着辛越的眉眼,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这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小姑娘呀,这是韩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呀,怎么现在一张小脸瘦了这么多呢!
徐士景听老夫人这么伤心的喊着“绾绾”,便清楚老夫人已经知晓了辛越的身份。不过,现在却也顾不上再探究是怎么知道的,他见那大夫把完了脉,便追问道:“她现下身子如何,可还有什么危险?”
大夫走到一旁的书案上开始列起了方子,“还好这姑娘的底子还算不弱,现下是因为疼晕过去了,并无大的危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病得好好将养着,平日里饮食上多上点心再甫这补血养气的药,慢慢的也就养回来了。”
徐士景点点头,就让平安拿着方子去抓药煎药了。
“另外,背上的伤呀清理好了之后,就薄薄的涂上一层这药膏。”大夫留下一罐药膏方才领了银钱走了。
徐士景和大夫聊着的间隙,老夫人听到辛越的性命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稍稍安心了。
“你再叫几个丫鬟进来搭手,我来给绾绾清理一下伤口。”她看着绾绾背上的伤就心疼,这姑娘家白白净净的背上可得好好处理,要是留疤了那真叫人不忍心。
徐士景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看见澜姐儿和两个丫鬟还在外面,就先把紫竹叫进去让她照顾辛越。然后把澜姐儿安置在花厅,“你先在这里待着,饿了就用点东西,等辛越醒了我就让你进去。”交代好了之后才回去东梢间。
老夫人见他进来,帮辛越宽衣的手便顿了顿,面上有几分不愉:“景哥儿,这姑娘家宽衣,你怎么能在此处站着呢?”想想这几天来,绾绾都和景哥儿同宿在揽月阁里,而且还没有旁人,老夫人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徐士景被老夫人这么一说,也惊觉有点不合适。
但是,这是自己的院子,一直以来,好像都是辛越会主动的避嫌。揽月阁从自己的左梢间到右耳房为了开阔,都是一并打通的。是以每天早上或者晚上都是辛越自己去后面的暖阁更换衣裳,至于净身和出恭她更是不在离得更近的右耳房,而是要提前打好水去前厅的耳房浣洗。他这时才觉出,原来自己以为的方便都是来自于她的不方便上的。
轻轻咳了一声,徐士景才开口道:“祖母,那我在门外候着,你有事便唤我。”说完,也不敢再抬眼看,就径直出门了。
刚到前厅,徐士景便见到父亲和母亲形色匆匆的从门外进来了。
想起刚才在书房的情形,徐士景也没办法像平常请安的态度,只拱了拱手也不喊人就算做问安了。
侯爷已经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开口问道:“老夫人呢?”他向来是大家长的地位,若说这候府里还能震得住侯爷的,也就剩老夫人了。
徐士景微微蹙眉,“正在里面给辛越上药。”
夫人接着紧张的问道:“辛越现在可还好?大夫看过怎么说?”
徐士景面色才稍稍缓和道:“现下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疼晕了过去。”说完,还接着问道:“不知父亲为何要为难一个丫鬟?”
侯爷这才认真看着徐士景,这是他为了那个丫鬟同自己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是反驳,第二句是质问。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侯爷被驳了面子,觉得有几分怒意。更何况,就算那辛越是韩家大小姐,那还有偷玉佩的事情没有掰扯清楚呢。不说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偷窃向来是为人所不耻的。如果辛越真的是那样的品行,他也不会再让徐士景和澜姐儿与这样子的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