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儿知道父亲的意思,也感谢父亲母亲以及弟弟妹妹对我的心意。
但是,浅儿从来不需要赎身。
因为从来到方府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会离开小姐!”
明明是个十八岁不到的柔软女孩,明明还颇显气质的坐着,但那轻轻软软,似带着笑意的话语却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极了。
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绝对不会改变的意念。
“啪~”
林父碰着布袋的手一抖,那布袋被推得掉至地面,铜钱、银块胡乱撒至一地,慌乱低头的林父以及帮忙捡拾的林浅都末曾发现,那关实的窗外有道人影在此刻颤了颤,接着有些惊乱的提着裙摆小碎步的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有表明心意,但在实际也算是一种表白了,嘿嘿。 银钱,铜钱被仔细的收好,林浅含着浅笑却是极坚定的又朝林父递了过去。
这一次林父看了看林浅的表情,轻轻的叹了口气,终于仔细把布袋又塞回里衣口袋里。
“浅儿,你真的就这样决定了”
“嗯。”
“不后悔”
“嗯。”
林浅应了一声,看着一时无话的林父,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几乎看不出变化的天色,起身:
“父亲,浅儿感激你与母亲及弟弟妹妹对我的那份心意。
也希望父亲能代替浅儿与母亲他们传达我的心意。
天色不早了,小姐那边也离不了人,恕浅儿不能继续陪在父亲身边。”
“我知道,浅儿…”
“怎么了父亲”
林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些许局促,他望着林浅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却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父亲跟母亲对不住你。
浅儿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椅子被小心挪动回原位,林父朝着门外略显蹒跚的朝外走去,明明朗朗的阳光打着他的身上,却莫名的带出一抹暗色。
林浅心头微微一跳,一直平静的心头莫名有股酸涩,以至于脑中近乎突兀的飞速闪过一组场景:
“浅儿,对不住是父亲来迟了。
我们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如若知道这般,哪怕是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这样的。
是父亲跟母亲对不住你!
对不住你啊!!”
苍老的,绝望的,似乎带着些许滚烫的泪珠滴落下来,却不待细看,细听,却又被隔绝开来。
那是什么时候呢
许是林浅已经快要弥留之际,也或许是对于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之时。
那个在出嫁时与着母亲穿着最好看的衣裳,以着旁客的身份看着林浅出嫁,笑得憨厚而满足的林父用着粗糙的手不敢碰林浅,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哭得伤心而绝望。
她的父亲原来在最后是曾经来过的吗
她却忘了。
竟然忘了!
“父亲!”
林浅有些尖促的叫了一声,已经走出房门的林父停下步子转头朝她望来,憨厚的笑了起来:
“不用送了,父亲知道路。
浅儿,你在方府要开心。”
这一次,林父再末回头,脚步走的又快又稳,不过数息,竟是连身影也不见了。
林浅下意识的往前追了数步,在手指碰到略显冰冷的门板时又顿住。
她跟上去做什么
她又能做什么说什么
她与他们哪怕血缘浓水,但终究不属于一处。
况且不是早就决定了吗
这一世要一直守着小姐!
冰冷的门板被手渐渐捂热,安安静静站着的林浅听着那连最后一丝脚步声也听不见,无声而绵软的呼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捂了捂眼眸,数秒后,当那手放下,她浅浅而笑,如同呆在方府的每一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