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好辣的小娘子,”男人大笑了起来,“怎么着,你也想跟老子回去当老子的姨太太?来啊,老子家里房子多了去了,你若是愿意,老子可以给你安排个离想香禾那个小贱人住的地方近些的院子——”
“你闭嘴!”玉昭实在是受不了这流氓当街调戏自己的丫鬟了,抬手就要一掌推出,“哪儿来的给我滚哪儿去!”
话音未落,又是一颗小石子飞出,又击中了那流氓的手腕。
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把他的手直接击得脱臼了。
玉昭也没有跟他废话,见他被打折了手,也一拳击了出去,目标正是那人的腹部。
男人就这么被他们直接打得跌坐在了路中间,呲牙咧嘴地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男人坐在地上,手也因为脱臼而不敢撑地,疼的脸色发白。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抬眼看向了车里,却全然看不出来,敢用石头打他的到底是哪个。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娘儿们……”这被石头打了两下,又被人击中了腹部,他食堂终于酒醒了,眼里也流露出一丝阴狠,“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又看向了玉昭身后的香禾。
“你看什么呢?”玉昭放下车帘,挡住他的视线,怒斥道,“还不快滚?”
原本还有心继续闹事的男人又看了他们一眼,似乎生怕自己再被打似的,骂骂咧咧地任由手下的小厮打手们把他扶起来,跌跌撞撞地组队逃走了。
因为这次祈福上香不仅仅是为了给玉郅和陶幼容供奉香火,也有其他的女眷一同出门前往寺院。而身为三房的娘子,玉昭与君暮的马车是排在最后的,所以前面的那些马车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不代表玉昭和君暮也可以不知道。
看着那男子带着喽啰们跑走,她才终于放下了帘子,转回头看向了车里的香禾。
“现在,香禾姑娘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香禾白着一张脸看着玉昭,最终在她越来越不耐烦的注视下垂下了脑袋。
“娘子恕罪,都是婢子的错,让二位娘子受惊了,”她的声音很低,但玉昭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婢子认打认罚,只求娘子不要把婢子赶出府去。” 马车一路顺着朱雀大街驶向兴善寺,而玉昭和君暮也在这过程中听着香禾断断续续的叙述和闭月的从旁补充,将事情也搞明白得差不多了。
不同于闭月是将军府的家生子,也不同于翠菊被转手了多次早已不知父母,香禾不仅父母俱在,甚至一家人还就住在长安城外郭的修宁坊里。然而香禾父母好吃懒做,将祖上留下的家产败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到生了两个孩子后,家里就变得十分贫穷了。祖上传下来的房子不能卖,又因为要养活家里的幼弟,香禾的父母便将年龄渐长的女儿卖去了将军府伺候贵人。
香禾自小便不得家里疼宠,还要起早贪黑地伺候弟弟,现在父母不要她在家,被卖了反倒没那么辛苦了。来到将军府里,香禾就被派在了年纪相差不多的嫡出二娘子身边。虽然她的身份不同于娘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那么显赫,但因为香禾本人也是个工作认真勤勉的丫头,所以深得二娘子玉翎喜爱。所以,香禾在将军府里,其实过得倒比在自己家里还要舒服得多。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香禾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却在一次回家之后被父母要求,叫她从将军府里赎身出来。
香禾在将军府虽然顶着的是伺候人的丫头名号,但因为主子玉翎性情温和又善良,倒是没吃什么太大苦头。如今父母突然要求赎身,香禾虽然有些疑惑,但她自己却也没有想多,只想着是父母难得一见的疼爱罢了。
然而还没等她离开修宁坊所在的那条巷子,就被突然上门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这人就是葛大,那个自称是曹王妃表哥的男人。
这男人虽然穿着华贵,但实际上却是个泼皮无赖。当时的香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被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拦住,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差点就被葛大非礼了。幸好香禾平素在将军府也不是傻吃傻玩的,活做得多了身子健康也有些力气,不难便躲开了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男人,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