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半梦半醒间,楚河似乎听到屋里有点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浅蓝眼眸。
楚河瞬间清醒过来,可这清醒没持续多久,他就仿佛被奇特魔力控制了一般,再次陷入沉眠。
楚河只隐约记得,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个坐在他床边的姑娘,那姑娘有一头金灿灿的长发,颜色像极了麦田里金黄的稻穗。即便以楚河对美贫乏的认识来看,也觉得那人长得真是好看,比年画上画的神仙还美。
第二天一睁眼,楚河立刻一骨碌爬起来,第一句话便问:“阿湘,你昨晚见着什么人没?”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那小屁孩子又站在板凳上伸手捞小锦鲤,忙不客气地将她拎起来放到一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楚湘一指木桶,又开始哼哼唧唧,楚河对这吃货妹妹感到颇为头疼,正待教训,家门却突然给人敲了几下,随之而来的是李哥洪亮的大嗓门:
“楚河,你家昨晚没什么异常吧?”
楚河连忙跑去开门,道:“没啊,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结果今早上一起来,好家伙,我昨晚上打到的那些海货全都不见了,还不光是我,咱们周围□□个人都是这样,我这不来看看你,没事就好。娘的,该不会是隔壁村看咱们入选的人多,有人眼红来搞破坏吧。”
“这可不行,”楚河皱眉道,“要不晚上找几个人加强巡逻,看能不能逮住那些人,否则李哥你对上面也不好交代。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哥拍拍他的肩,“不过就不劳动你小子了,照顾好你妹妹,有什么发现随时交流,我先去下一家看看。”
送走了李哥,楚河回屋检查了一下那仍好端端装着小金鱼的木桶,突然觉得金锦鲤可能是上天赐给他的祥瑞,他越看越喜欢,不由把脸埋进水里,捉着那小鱼亲了一口,又给它起了个名叫“阿金”。
他们都以为这事到此就算完了,任谁再眼红,也不可能没事干到光给他们搞破坏,可世事无常,一连几天,渔民们打到的鱼都会无端被人放跑,就好像有坏人驻扎进村了。于是,村里成立了夜间巡逻队,村长要求各家各户夜间紧闭门窗,如果发现可疑的人,要立刻上报,谁家若敢私自窝藏,要按村规处置。
虽然第一天出师未捷,但楚河技艺高超,再出海时总能打到数量可观的海货,他不想让阿金跟那些卖钱用的鱼生活在一起,便给小锦鲤单独换了个透明的小鱼缸。
说来奇怪,那个昼伏夜出的破坏者虽也夜夜光顾他家,却总会给他留够糊口的鱼虾。可这样一来,楚河心中对这人越发好奇,好几次夜里不睡,想看看那侠盗的庐山真面目,可从没有一次如愿。
这天夜里,楚河照常睡得死死的,可半夜被尿憋醒,只得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想出屋去解决。路过阿金的小鱼缸时,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竟见里面空空如也!
楚河一惊,瞌睡虫瞬间全飞走了,他急忙在屋里四处寻找,却全无结果。
楚河急得满头是汗,可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门“咔嗒”一声,给人轻轻开了一条小缝,楚河连忙屏住呼吸,随手抄起一个棒槌躲到门后,心道若那贼人敢进来,就先给他尝尝闷棍的厉害。
几乎是转瞬之间,贼人便进了屋,楚河想都没想,一棒槌朝着那人当头砸去,同时条件反射性地大喝一声:“看你往哪跑!快来抓贼啊!”
他这一棒槌是下了狠手的,那人却也灵巧,只踉跄了一下便要往后退,似乎想夺门而出,楚河见状忙手脚并用地扑上去,愣是把人死死压到了墙上。
炕上楚湘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声惊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含含糊糊地叫:“鱼鱼,哥哥别打鱼鱼。”
周遭渔户被他一嗓子吵醒,叫骂了几声后,便纷纷赶来查探情况。可在这一片鸡飞狗跳之中,楚河却愣在当场,他迷茫地盯着那方寸之间近在咫尺的人,感觉有热血瞬间冲上了头。
那人金发蓝眸,模样清清冷冷,却讨人喜欢得很,跟梦里见过的姑娘简直如出一辙,此时似乎被那一棒敲得有点晕,却还挣扎着要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