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神色有些担忧,转头吩咐内侍:“眼看着出使北蛮在即,你去帮朕问问,看三郎的伤势能否出使北蛮了?”
......
夏神医和裴青临是旧识,在裴青临来就诊的这两天里,夏神医还时不时来寻裴青临说话。
老头甭看一大把年纪,精神头还是不错的,他趁着换药的时候,仔细诊治了裴青临的伤处,捋须道:“王爷身体底子好,伤口也恢复的不错,最近不要乱动,一点疤都不会留下。”
裴青临解开衣裳,让人给自己敷药,闻言一笑:“小伤而已,劳神医费心了。”
夏神医一叹,神色有些怅然:“老朽没能耐治好殿下当年中的毒,也没能耐医好您背后的烧伤,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心了。”
沈语迟正端了一碗药走进来,闻言奇道:“背后的伤?王爷背后什么时候有烧伤了?能治好吗?会不会影响身子啊?”
她本来也以为自己对裴青临是既敬又畏的那种感情,要不是他在她眼前挨了一刀,沈语迟都不知道他居然这般重要。
现在裴青临俨然成了一级保护对象,沈语迟对他的可是相当关注。
夏神医人老成精,早就瞧出这姑娘和裴青临关系暧昧,闻言笑一笑,点了点他背后的饕鬄纹身:“就是这个。”他看了裴青临一眼,见他不语,这才道:“有一回殿下犯了些小错,隋帝就动手打了殿下,还将他推至宫里的饕鬄青铜鼎上,便烙下了这么一个疮疤。”
夏神医十分灵光,说完就走了,留两人独处。
沈语迟心下不由大为怜惜,身上摸了摸他后背的饕鬄:“疼不疼啊?”
裴青临握住她的手,偏头看她一眼:“已经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可能还疼?”
沈语迟叹了声:“我是问当时...”
他不以为意地挑了下唇:“当时昏过去了,倒也忘了疼还是不疼。”
沈语迟拍了拍他的肩,语调郑重:“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欺负你。”她见裴青临笑了下,认真地道:“我是说真的。”
裴青临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卫令就在门外道:“王爷,皇上口谕,他问您现在的伤情怎么样了?能否如期出使北蛮?若是不能,就安心休养,他会另选人去接回太子。”
裴青临弹了弹修长手指:“告诉皇上,我伤好的差不多了,会如期出发的。”
沈语迟当即道:“这怎么行?你伤还没好,万一伤口又崩开,路上可没法休养!”她苦口婆心地劝:“太子跟你关系又不大好,而且太子那人...啧,你这么为他费心费力的干嘛呢?”
裴青临只一笑:“不得不去。”他又道:“而且你不想早日救下你兄长吗?”
他一般这样说,就代表主意定了,沈语迟一万个不放心:“我当然想早些救下大哥,但也不想你出事啊,要不这样,你先派副使前去北蛮,打听一下情况,看我哥到底有事没事,然后等你伤好了,再动身如何?”
裴青临不以为然:“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有些事却不好耽搁。”他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我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大娘子莫不是舍不得我?”
沈语迟啐他一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笑悠悠地道:“若是大娘子肯舍身诱我,我倒不是不能考虑晚些去。” 沈语迟用一声冷笑表达自己的不屑:“那你就去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既然大娘子不肯舍身相诱...”裴青临握住她的手, 懒洋洋地把玩她的手指:“那就让我即刻启程吧, 哎, 这一去北蛮倒是有大半要走水路, 路上气候湿寒,若是有了炎症,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就算侥幸没死,若是落下疤痕,大娘子不会遗憾吗?”
沈语迟颇是无语, 请教他:“我是头一回见拿自己的身子和人做交换条件的, 合着我不诱你, 你就不管自己的身子了?敢问你还能有点操守吗?”
裴青临颇是从容的表示:“我的身子大娘子已经看过摸过评价过了, 如今我的身子为你私有,这怎么能叫交换呢?”他修长手指点了点下颔,神色低落:“大娘子不怜惜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