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替她着急,喘着气蹲下来拉她起来:“今天不及格还要补考,舒冬,你再努努力。”
已经两分钟了,她再这么撒泼下去真没法及格。
提起补考,安舒冬抹了把眼泪,颤颤巍巍扶着江燃的手站起来,迈开自己的腿,内心无比的绝望。
她根本就跑不下来啊!
江燃看了一眼状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监跑老师,抿了抿嘴,悄悄牵住安舒冬的手。 “趁着老师没看见, 我拉着你跑, 你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江燃第一次帮别人舞弊, 长长的睫毛都在发颤,咬了咬下唇。
安舒冬哭着牵上她的手, 呜呜呜,燃燃真好。
有江燃带,安舒冬跑起来的确轻松了许多。
监跑老师当然也注意两个人的小动作,但他选择把头扭过去,当做没看见。
有的学生就是体育差劲,那能这么办?回头补考不过既折磨他也折磨补考的学生,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给过了吧。
有个厉害的朋友能带着过,也算是一种本事。
安舒冬已经是整个高二最后一批测试的学生了, 体测完的同学早就已经收拾书包回家,现在学校空空荡荡,她们的狼狈倒是不怕再被人围观。
沈过拎着书包从楼上下来, 打眼看见江燃健步如飞的拽着安舒冬冲刺过终点线。
监跑老师按下计时器:“四分三十七, 及格。”
安舒冬又疲惫又紧张, 陡然一松懈下来, 腿脚发软,倚着江燃跌下去,江燃也不轻松, 她一个下午加起来跑了一千二,最后那四百米还带这一个不轻的拖油瓶。
安舒冬往她身上一倒,她腿也发软, 两个人一起摔在操场上。
段星泽肩上挂着自己的书包,左手拎着安舒冬的,见俩人一起跌倒,赶紧上前把安舒冬拽起来。
“你有没有出息?”他一边嫌弃还是一边拿出纸巾胡乱抹着安舒冬头上的汗。
“呜呜呜。”安舒冬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低着头就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我及格了,我不用补考了!”
沈过顺手拍了拍江燃校服背后沾着的尘土,将她扶到跑道旁边的塑胶座椅上。
江燃低着头缓解急促的呼吸,她现在大脑缺氧,浑身无力。
太阳刚刚落山,夜风乍起,鼓动的人脊背生凉,发热的额头和身体不多半刻便被冷下来。
沈过将她的校服抖开披在她肩上,静静坐在一旁陪着她平复呼吸,两个人的书包放在一旁。
安舒冬实在累得半死不活,恨不得翻白眼,最后还是段星泽架着她走的,不是她不想对江燃说声谢谢,而是她实在有心无力。
沈过看着江燃累得快要吐血,他说心里没感觉是假的,但江燃自己选做的选择,他没资格质疑。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即便喜欢江燃,是为她好,也没资格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质问她为什么要陪跑?
高三一会儿吃完晚饭还要回来上晚自习,所以一中不存在即将锁门这一说,他们两个在这里坐多久都没问题。
江燃平复呼吸之余,将校服上沾着的枯草摘掉,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砂砾。
“沈过。”江燃的声音带了点儿粗哑,凝滞不复以往清脆,却不难听“你想吃鱼吗?”
“嗯?”沈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妈妈今晚炖鱼,鳕鱼,没有太多的刺,也不腥,很好吃的,你要不要来吃?”江燃揪着地上顽强冒出头来的小草,敛睫敛下,十分真诚的道。
沈过抿了抿干涩的唇,一时间语塞。
江燃怕他不答应,抬起头直视他,刚跑完步,生理性刺激出的泪水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水润,清澈的像是一望能到底的清澈小潭。
“妈妈很希望你能过去吃饭。”
虽然现在不是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但沈过耳根还是悄悄的红了,轻咳一声,提醒她:“江燃,你说话现在都不带主语吗?这样说话有歧义,是你妈妈,你这么说,听起来像咱们两个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