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珝闻言一怔,随即笑开,一双桃花眼晶亮如玉。
“他输不了。”
三分认真,三分笑意,余下的四分便是腻死人的温柔。
“只是可惜了,”楚怀珝扬唇轻叹:“未能拿到左相府上好的秋露白。”
听他在一旁长吁短叹,晋逸扫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一向不爱喝酒么?什么时候看上了那几坛秋露白?”
“秋露白只是其一,能让算无遗策的晋左相输上一局,这才痛快。”楚怀珝轻笑道。
晋逸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面无表情的回望他:“你若真想赌,我们换个赌局如何?你赢了,我将府里秋露白与那上好的玉盏琉璃杯一同送你,你若输了,今年的科举……”
摇着墨扇的手一顿,楚怀珝苦笑着摇头:“算了算了,这赌局我可输不起。”
“你怎知一定会输?”晋逸淡淡道:“不如我把赌局说完,你在做决定,如何?”
日渐黄昏,顾檀坐在桌前,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水气,锦布轻轻拢上湿润的墨发,隐约有水珠从发梢滴落。
红色衣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顾檀伸手搭上锦布沿着发尾随意拨弄,飞溅的水渍立刻晕湿了衣襟。
房门被人推开,熟悉的脚步声逐渐走近,顾檀放下锦布,正要起身相迎,肩膀却突然被人轻轻按住。
“二爷?”
“嗯。”
楚怀珝将墨扇置于桌上,随手拿起了那块微湿的锦布,他一手握起顾檀半湿的墨发,一手拿着锦布轻轻擦拭,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动作缓慢而温柔。
“沈枚呢?”
兰芷香气从身后袭来,顾檀轻轻吸了吸气,答道:“他说出去买些马草,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出去多久了?”
“约莫一个时辰吧。”
淡淡的皂角香味萦绕在鼻尖,顾檀的头发密而柔软,就算将发尾全部攥起也不扎手。
将那柔顺的墨发一点一点擦干,楚怀珝以指代梳,轻柔地从发梢捋至发尾,之后从怀里摸出那根红色发带,慢慢为他将头发扎起。
“好了。”楚怀珝轻笑道。
镜子里的人扎着高挑马尾,没了平日的风情与慵懒,反而添了几分清朗。
顾檀平日里懒得束发,总将耳侧头发扎在后面,任由其余长发散在身后。如今扎了马尾,若在束上冠,倒活脱脱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低首附在顾檀耳边,楚怀珝目光闪动:“顾琴师,可还满意?”
热气洒在耳边激起一阵战栗,顾檀伸手摸上那红色发带,勾了勾唇,笑道:“十分满意。”
他说着凑到楚怀珝唇边亲了一口,红色的柔软顺势绕着他的唇线慢慢勾勒。
第一次见顾檀如此主动,楚怀珝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勾起他的下巴,直接将他的舌轻轻抵回口中,舌尖顺势扫过他的贝齿,慢慢与他纠缠。
待顾檀眼底泛上波光,楚怀珝这才慢慢松开他,余光扫至墙角出的红色衣袍,楚怀珝轻叹一声,问道:“你究竟怎么和他打起来了?”
“他犯病,我正好在他身侧而已。”顾檀轻喘着道,“只是到最后我也不清楚他的病因。”
知他在拐着弯骂人,楚怀珝忍俊不禁道:“难道他的病与你有关?”
“也许吧。”顾檀笑道,“他既不说,我自然懒得计较。”
屋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细响,楚怀珝拿起墨扇敲敲手心,语气里满是惋惜:“那就可惜了。”
“嗯?”顾檀挑了挑眉:“可惜什么?”
“可惜了那陈年佳酿。”楚怀珝轻笑道。
“我与晋逸打了个赌,差一点左相府里的那几坛秋露白就都是你的了。”
“哦?”顾檀来了兴趣,“二爷赌了什么?”
“就赌你们的输赢。”
屋顶没了动静,楚怀珝扬起一个笑,眸里愉悦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