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日不风流_作者:牧声半(5)

2020-06-17 牧声半

    “公子,伶人白雪,由我伺候您可好?”

    沐春阁雅间内香气袅袅,名唤作白雪的白衣少年站在楚怀珝身边,一手持壶,一手摆正了桌上的白玉杯,碧绿茶水顺着壶嘴流入杯中,登时茶香四溢。

    二楼雅间的视野极好,楚怀珝一边欣赏台下的舞曲,一边以手指轻击折扇打拍子,沐云面若寒霜的站在他身侧,明明年纪不大,却偏偏看着极为老成。见两人都不言语,白雪心里犯了愁,心想这公子莫不只是来此听曲观舞的?

    好不容易来了只肥羊,却只能看不能宰,白雪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又是一曲舞罢,楚怀珝收回目光,回头便看到白雪幽怨的眼神。

    似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白雪有些窘迫,他轻声道:“公子看了这么久,可要点茶么?”

    “此处不是有茶么?”

    “公子,此茶可非彼茶。”白雪说道,目光透过雅间门上的轻纱,直接落在台上跳舞的小倌身上。

    “何解?”

    “我沐清阁的茶,不止解渴,尚可解乏,”白雪娇笑道,“有闲雅如碧柔春,口感清冽,唇齿留香;有芬芳如宁红,色泽鲜美,口感甚佳;有富贵如白牡丹,沁人心脾,意犹未尽;有醇厚如普洱,浓郁喜人,回味无穷;有饱满如黄芽,温润逸人,齿颊留香。”

    这便是沐春阁的规矩,以茶喻人。所谓点茶,不过是这里的黑话罢了。

    舞台上的伶人又换了一批,楚怀珝听了白雪的介绍,眸中笑意更深,只见他抬手向舞台方向指过去,说道:“那,他属于哪一种呢?”

    白雪顺着楚怀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人身着金线牡丹点缀的大红长袍,衬得皮肤越发的白净;如墨的长发以一根红发带随意束在脑后,一双凤眼波光微闪,眸中含情,眼尾是胭脂晕出的桃红,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风韵十足,尽显妩媚。

    倒是与这整个沐春阁的“素雅”的格局格格不入了。

    那人缓步走向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把棕红色的桐木琴,只见他双手抚琴,靡靡艳俗的琴音自琴上倾泻,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绝代,惹得周围的客人一阵骚动。

    “这妖精今日怎得跑出来了?”白雪皱眉轻喃道。

    楚怀珝朝下望去,恰巧那红衣公子也朝这边望过来,登时四目相对,那人漾开一抹艳丽的笑,朝楚怀珝抛了一个媚眼。

    楚怀珝也觉有趣,伸手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以示回敬。

    轻啜一口手中清茶,楚怀珝对沐云道:“比那京城的柒公子如何?”

    “哗众取宠,扭捏作态,华而不实。”沐云想了想说道:“他琴弹得很难听。”

    听到沐云的话,白雪“噗嗤”笑出了声。

    “小公子真是说笑了。这人姓顾,单名一个檀字,是沐春阁有名的琴师。”

    “顾公子琴色双绝,无论您要听什么样的曲子,他都能信手拈来,只不过这价钱嘛,定是比普通的琴师贵些的。”

    白雪说着,手指指向顾檀身旁的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喏,那便是爱听这《玉露曲》的李员外。”

    只见那李员外怀里依偎着一个浅黄色外衫的少年,一只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另一只手从胸前掏出一把银票,看都没看就直接扔到了顾檀的脚边。

    “来,在来一曲。”

    顾檀含笑称是。

    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

    李员外的这把银票,少说也有五百两。

    “可惜,他很快就听不到了。”

    沐云冷冷地看着厅下眼窝深陷,面色枯黄却依旧纵情声色的李员外,道:“纵欲过度,肾精亏空,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人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过如此罢。

    《玉露曲》再一次响起,李员外双手拥住怀里的少年,布满血丝眼里满是痴迷。少年捂着嘴轻笑,手掌轻轻推开李员外的前/胸,下意识挣扎了两下,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李员外从怀里又掏出两个玉镯子,直接扣在少年的手腕上,少年得了镯子,乐得合不拢嘴,软软靠在李员外身上,任由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