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闭着眼,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触目可及的鲜血几乎快将松溅阴湮没,他茫然地想到,这些血都是阿瑶的吗?
松溅阴杀过很多人,但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阿瑶,你再睁开眼,再看看我,好不好?”
松溅阴固执地重复这句话,让所有赶到外间的魔族噤若寒蝉。
有几个胆大的互相偷偷交换了个眼神,都微微摇头。
闹成这样,能怪谁呢?
……
谁也不怪,只是错的是他。
松溅阴靠在华丽张扬的魔主之座上,不自觉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似要将其彻底抹平。
时间、地点、人,都是错的。
可明明知道所有都是错的,松溅阴仍是固执地想要求一个完美的结局。
求不得,求不得。
连心中的那几句话都再也没有了归处。
……
他想告诉阿瑶,自己并非不相信她,而是习惯如此。
他想告诉阿瑶,“松柏”一名,并非自己欺骗,而且确有其渊源。
他想告诉阿瑶,人间相遇时,并不只她一人动心,只是自己愚蠢而毫不自知罢了。
……
松溅阴还想告诉盛鸣瑶,他所爱之人并不喜欢吃辣,而是嗜甜。
那人最喜欢吃的,就是人界冰糖葫芦外裹着那层麦芽糖。
金碧辉煌的魔宫正殿此时寂静无声,分明有许多魔族侍卫立在一旁,但又荒芜似一座囚牢。
松溅阴此刻正坐在其中,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糖葫芦像是看到了什么无可战胜的妖魔神器。
芥子空间中虽能存物,但这等细微又无灵气的凡间食品,被松溅阴随意一扔后,表皮的糖衣仍是破碎了。
他小心地、甚至虔诚地轻轻用舌尖触碰了一下这串糖葫芦的顶端——
甜。
这是松溅阴的第一想法。
而后,铺天盖地的苦痛便将他尽数吞噬。
这一刻,松溅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修为恐怕再难进阶了。
动情之人身死魂消,求而不得,皆为执念。
后悔吗?
松溅阴目光凝固在那根糖葫芦上,半晌,嗤笑一声。
……罢了。
※
盛鸣瑶眼前一黑,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归于黑暗,获得死亡的宁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
“……逆徒盛鸣瑶!你可知错?!”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嗡嗡作响的议论声,听不清,但让人厌烦极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布局太过耗费心力又压抑苦痛,盛鸣瑶费力地睁开眼后,看着眼前大殿上那几位颇为眼熟的白衣仙人,脑子慢了半拍。
但她的嘴可不慢。
“——老子知你麻痹!”
顿时,全殿寂静,落针可闻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到了跪在殿中央的女子身上。
哦咯,完蛋。
后知后觉想起这几位都是谁的盛鸣瑶绝望地闭上眼。
这个时候……似乎是自己刚给隔壁剑宗“当”字辈最出众的弟子——未来的剑尊滕当渊下了春药?
作者有话要说: 盛姐:OK,收工了
然后眼睛一闭一睁——
盛姐:…又来?!
魔尊暂时下线嘿嘿嘿
不懂情爱不通人情世故的剑道小哥哥来了
☆、情劫幻梦
如果将盛鸣瑶从出生到终结列为一条时间线,那么她现在所处的时间,显然属于人生的前二分之一。
这个时候,朝婉清刚从妖族的苍破深渊回归了一段时间,而作为替身的盛鸣瑶也已经得知自己是个“替身”。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光看两人相似的脸,已经她师尊师兄骤变的态度,是个人都能猜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