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还是那个外表乖巧懂事,偶尔在旁人经过时周身还会涌起一股浅淡的不悦的苍柏。
盛鸣瑶将之前的怀疑暂且抛之脑后,认为是自己当时思维混沌造成。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盛鸣瑶在思考片刻后,婉拒了苍柏下午一同听课的提议。
“你按照自己的规划好了,不必管我。我下午打算先去听听论道的课程,难度低一些。等我过些时日适应了,我们再一起听课。”
苍柏没有出言反对,不过在分别时特意将一个香囊符咒递给了盛鸣瑶,嘱咐道:“这是我之前问人要的护身符,你务必带在身上,不要推辞。”
“现在还未正式开始考核,无论是三乾还是六坤,都人员混杂,阿鸣姐姐孤身一人务必要小心才是。”
……
一语成谶。
盛鸣瑶一进学堂,便感知到了几股恶意,这些恶意在她的脸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时达到了顶峰。
“就是她啊?”一个娇气的女声率性开口,而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地交头接耳。
并不,其实说他们‘交头接耳’也不合适,因为他们明显是故意让盛鸣瑶听见的。
“啧,之前听说她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我当时还觉得挺可怜的,没想到她为人这么过分!”——看似义愤填膺,实则全身上下都洋溢着看好戏的喜悦。
“是啊,我听韩小姐说,这个阿鸣一出来就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韩小姐人好,想去告诉她一些事,谁知这个阿鸣开口就是嘲讽……”——听着像是理中客,其实早在心中有了定论。
“果然,你仔细瞧瞧她那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样子。”
最后的男声粗声粗气,眼中的恶意更是毫不掩饰地绕着盛鸣瑶周身打转儿。
盛鸣瑶心中哂笑,韩怡月那大小姐,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啊。
将所有的质疑声当成耳旁风,盛鸣瑶挑挑眉,兀自走到了一个空位将木椅抽出。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扫了一圈众人神色,发现出言声讨的只有那么四五个,绝大部分保持沉默。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盛鸣瑶扬起眉毛,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修仙界体验一把被校园霸凌的滋味。
不过……
盛鸣瑶扫了一圈这间屋子里的人,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群人确定要将‘校园暴力’、‘小团体集体孤立’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
而在距离大荒宫不远处的浮蒙之林,自觉丢了脸面的祸月终于决定向魔尊松溅阴求助。
——是范氏族人挑衅在先,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祸月一咬牙,狠狠心掏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星河卷轴,将之前的记忆完完整整地拓印了上去,又以血为墨附上书信,破除禁制连同卷轴一同传输去了魔界。
黑色的火舌卷上了深蓝色的卷轴,祸月静静地看着它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
魔界·万骸宫
之前派去般若仙府的魔使并没有传递回任何有用的消息,松溅阴揉了揉眉心,随手一番,抖出了一页薄如蝉翼的星河卷轴。
——是之前东面浮蒙之林中的祸月给他传来的记忆。
松溅阴与祸月的相识极为偶然,原本也没想着这事她能帮上什么忙,熟料对方这次还真是遇上了厉害人物,借着机会对他大倒苦水。
又是什么“王苍儿”,又是什么“龙族血脉”,通篇都是那些不相干的蝼蚁,直让松溅阴看得心烦。
书信连同卷轴,一同被松溅阴随手扔在了桌上。
松溅阴本是懒得细看她那份记忆,可如今实在无趣,他刚处理完了一个想要叛乱的魔将,般若仙府的探子又未传来消息,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
这么想着,松溅阴索性将这份极其珍贵的卷轴随意往空中一扔,浮蒙之林中的画面顿时出现在了这空旷的魔宫之内。
身着黑衣的松溅阴靠在王座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随意地拎起了一壶酒,黑色的衣衫敞开,肆意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