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暗风流动,一有力的臂膀从旁托住他的腰,南柳那通透澄澈的嗓音已在耳边,“抓牢。”
容非无奈地搭住南柳的肩背,随他的力量腾空而起,越过院墙,飞上书斋的窗边。
二人踏足无声,似乎不曾惊动屋中人。
隔着窗子往里望,月色如流水淌入书房,他心心念念的那位姑娘,埋首案前,奋笔疾书,面容冷清。
她神情专注,殊不知月色交织着案上烛火,勾勒她如粉莲绽放的脸颊、精雕细琢的眉眼、丰润嫣红的唇瓣,使得她独绝的容颜更为勾魂摄魄。
书房中除她以外,再无旁人,案上那壶茶已无腾起的轻烟,摔碎又重新粘好的哥窑葵花洗,安安静静,代替他作伴。
容非蹑手蹑脚爬入书房,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茉倏然抬头,惊呼一声。
“嘘……是我。”容非向她眨了眨眼。
秦茉朝窗外扫了一眼,猛地站起,迅速抢至他跟前,毫不犹豫扑向他。
大晚上的……这、这这这也太热情了吧?
容非猝不及防,目瞪口呆,正想展臂搂住她,却被她撞得连连倒退两步,小腿遭某物一绊,身子向后,与她双双倒在铺有软垫的酸枝罗汉榻上。
躯体交叠,她的绵柔娇软恰恰衬托出他的硬朗结实,如他们初见那夜。
容非情不自禁圈上她的柳腰,支起脖子,凑到她额角,轻轻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萌蛋蛋和薄荷糖的投雷!爱你们! 素月清辉与轻晃灯火柔柔互融, 使得罗汉榻上暧昧气氛更为浓烈。
秦茉趴在容非身上,本想静听对面东苑的动静,却只听见自己乱了套的心跳, 和他愈发粗重的呼吸。
入夜后, 她登上书斋, 曾与东苑主阁的杜栖迟远远颔首致意, 埋头苦干时乍然见容非凭空冒出,不及细想, 径直将他扑翻在榻上,免得被人觑见。
额上一暖,惊觉容非的唇在移动,她使劲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低声喝问:“招呼不打就来!什么时辰了!杜指挥使的窗开着呢!”
容非一呆, 笑哼哼地道:“想抱抱亲亲,我会配合你, 犯得着搬出杜指挥使的名号来扑我?”
“谁、谁要抱要亲了?”
容非凝视她因窘迫所致的绯色脸颊,两臂圈她更紧些,嘴唇贴向她的眉,轻声细语:“我。”
“这会儿又死皮赖脸?前几日的傲气呢?”秦茉啐道, “你大晚上来干嘛?”
“几日不见, 怕你太想我,茶饭不思,辗转难眠,我便来了。”
“自恋成狂!”
秦茉数日没见他, 说不想念是假, 她方才专心致志,竟没觉察他如何入书房, 仔细回想,他似乎……爬了窗户?
心头警铃大作,她蹙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护卫……送我来的。”
“他人呢?”秦茉心头一揪,暗叫不妙。
容非笑得诡秘,手指横梁。
秦茉呼吸骤停,扭动僵硬的脖子,双目半眯,在昏暗梁上来回搜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角落的一团暗影中。
所以……她是当着那护卫的面,扑倒他的主子?还由着他主子搂抱亲吻?
脑子轰然炸开,惊羞之际,她猛力一侧身,从容非怀中滚落。
容非急忙伸臂将她捞回,笑道:“南柳,回避一下。”
黑影无声滑落,朝榻上重叠的两个身影一鞠,随即似箭飞出窗外。
秦茉压根没看清那人长相,涨红了脸,微微喘息,猛捶容非数下:“你、你找死!”
“他没经验嘛!不晓得我一来,你便热情如斯,下回就懂了!”容非笑时浑身打颤,洋洋自得。
秦茉咬唇不语,半晌后不解气,又揍了他几拳。
容非吃痛,夸张地“哎呦哎呦”叫出声来。
秦茉生怕惊动外间的翎儿,慌忙拿手捂他嘴,不料手心有一濡湿柔软、滑腻如蛇的物体蠕动,正是他故意以舌头舔她!她立时缩手,嫌弃地将唾沫蹭在他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