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就喜欢喝热水!”虞栀子接过白开水，吹了吹，啜了一小口。
“对了，我来找你，本来是想着给你送早餐的。但是……”路痴虞栀子再次在云溪村中迷路，耽误了大把时间。“我迷路了，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你家。现在这个点，这早餐只怕是……”现下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吃午饭了。这早餐晚了不止一时半刻的……
虞栀子面露尴尬，低着头缠绕着自己的头发，很难为情的样子。
“无妨!我留着当午饭也是一样的。早饭午饭变的只是名字而已，食物是没变的。”李俊微微一笑，宽慰道。
“李道长不介意就好。”虞栀子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还望李道长不要往心里去!”一想起昨天的事情虞栀子就觉得尴尬。谢知忧和叶子衿那两货，一点寄人篱下的觉悟都没有。真是气死她了。
提起昨天的事，李俊脸上并没有愠色，依旧如冬日般的暖阳那般温和，“昨天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叶夫人也不必往心里去。”
叶……叶夫人!
这三个字差点没让虞栀子喷出一口老血来。她什么时候就成叶夫人了。她怎么不知道。不对，好像叶子衿之前是说过来着。
当是李俊问起他们二人的关系，叶子衿答说他们二人是夫妻……
“道长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叶夫人。我和那位叶公子只是有婚约在身，并未成亲。而且，他家里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他，反对我和他之间的婚事。我们俩只怕是有缘无分了。”
“那你的想法呢?你喜欢他吗?”李俊突然有些激动。
“我……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李俊更加激动了。
“从小家里人就告诉我，我将来长大是要嫁入叶家的。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是后来我家发生了一场祸事，家破人亡。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只好拿着信物去了叶家。”
“那叶家待你好吗?”李俊的声音有些紧迫，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虞栀子死死咬住下嘴唇，袖子里的手也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白里透红的脸颊逐渐苍白，前一刻还春风满面，灿烂如春花，这一刻便苍白如纸，难掩苦楚之色。
她一定是在叶家经历了不好的事情。虞栀子未置一词，李俊根据她的脸色变幻，也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叶家是不是对你不好!”虽是问问题，但李俊用的却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只是想再次确认。
“我不能说!”虞栀子摇了摇头，别过头去，避开李俊质问的目光。慌乱间露出了一截光滑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青紫的伤痕是那般触目惊心。
“看来你一定在叶家吃了不少苦头。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离开那个让你受尽苦楚的地方，去别打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很多年以前，李俊也说过相似的话。只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这一次，不知道眼前之人能否听进去，又会如何选择。
“我不能走!我离开了叶家就会无依无靠，一无所有。我一个弱女子，是没有办法立足于世的!”虞栀子心里也很痛苦，很纠结，很矛盾。一边是无拘无束的自由，一边是温饱，二者不可兼得，必须舍掉其一。
这个回答很是耳熟，多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么回答的吧。她不能离开，否则就会饿死街头。
“为了活下去，你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吗?”这也是李俊想跟多年前的那个人说的话。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巧合的是出现了一个跟她境遇差不多的人。李俊几乎是吼出来的。
修行之人的那份恬然淡雅在他身上消失无影。此时的他面红耳赤，怒目圆睁，像是街头找人麻烦的小混混。
虞栀子有被李俊吓到，但是很快便缓了过来。
“尊严从来不是我像我这种低到尘埃里，如蝼蚁般的人该考虑到。尊严只有吃饱喝足，吃了上顿不用考虑下顿在哪儿的人用来标榜抬高自己的装饰品。我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那么高尚的品行，我只知道我得活下去。我得活下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虞栀子有些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