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仿佛看出了什么:“原来如此。”
“薄暮山蛇瘴丛生,风水极差,并不适合开宗立派,原来上和门在此地开宗立派,是为了这个。”
“什么?”
周衍摸着岩石上粗粝的十字横格,只露出一部分,横格的全貌随着石门的打开,被藏在门框以上的岩层内。周衍若非早就知道神隐的说法,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神隐之局,就藏在这么个地方。”
周以光身在二十四楼的时候,就听说过神隐的传说,神隐的棋盘跟无极的剑招,并称天下双绝。
那团黑色瘴气,与神隐本是双生之物,难怪这么厉害。
“神隐竟然真的存在于世间。”周以光感叹。
“可惜上和门占山这么久都未得手,却被张子裕捷足先登,得了神隐的传承,我们才能被放出来。机缘巧合,不能说尽啊。”
“张子裕那小子,还挺有个性,这是他的机缘,也挺好。”
周衍虽然对张子裕没意见,但是听到周以光言语上向着张子裕,一番夸奖真心实意,就很不高兴。
周衍冷着脸,语气有点酸:“我怎么觉得,人家有点看不上你呢。” “嗯?”周以光似乎闻到话语间的酸味儿了,不禁戏谑一笑。
周衍凑近周以光,目光灼灼,占有欲四溢:“你瞧见没,咱俩杀人的时候,那小子脸都绿了。”
“人家心里八成儿已经把我们看作另类。”
周衍凑得更近,几乎将他抵在岩石上:“只有我们,才是一类人。”
周以光没想到周衍还挺介意,笑了一下,迎着那灼灼似火的目光,言语挑衅:
“没错,只有我们,才是一类人。”
“可是我在二十四楼逍遥自在惯了,你真有本事,就永远把我圈在你身边。”
言外之意,你如果圈不住我,我还继续混迹二十四楼,当我的琴师,风流快活。
周衍脸色更黑了,周以光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却被他刻在心上。难以压制的情愫在心头涌动,淹没在黑色的眼眸里。
“我不会放你走。”
“若你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衍的脸色很难看,周以光心情却很愉快。
行啊,有本事就来啊。
我等着你,我巴不得。
周以光轻笑一下,喃喃自语:“我他妈有病吧。”
周衍不知道周以光在笑什么:“你嘀咕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说啊,我对你就真有那么重要?”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觉得你很重要?周衍想反诘一句,却没说出口。
暮色愈深,周衍松开周以光,心绪难平。他对我真有那么重要吗?或许有吧,但是承认起来终究有点跌份儿。
周衍终是把矛头指向上和门,脸色阴沉,杀意不加遮掩:
“走吧,我们从正门进去,既然已经成了提线木偶,他们就没必要活着。”
薄暮山今夜的晚霞是深红色的,鲜血染就,天光不夜。
正殿之内,门主坐在宝座上,周以光同周衍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闯入,被这些乌合之众团团包围。
所有被控制了心神的弟子都围在正殿,意识尚存的,正在组织牢房里被关押的人逃跑。
今夜之后,上和门将于江湖当中臭名远扬,众口悠悠,所有阴险的秘密都会大白于天下。
无数提线木偶提着森森寒剑,围着周以光二人,包围圈逐渐缩小。
周以光与周衍背靠背,问:“你的伤好了吗?”
周衍:“瘴气散了,这点伤,没问题。”
周以光:“那就是没好,交给我吧。”
周以光的青玄剑已断,现在他手中拿的,是随便捡来的一把凡铁,却也不妨碍他把天命剑法用的酣畅琳琳。
一剑纵横,数十人被击退几丈,干脆利落的封喉,鲜红滚烫的血液从他们的喉管当中喷涌而出,却只在剑尖沾了几个血珠,手起刀落之间,沿着剑刃滚落到地上,寒光闪过,干干净净,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