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璟歆面前有一叠废了的材料纸,她拿支笔在上面随意写着。
沉默了会儿。
季清远再度开口,“要说你天生话不多,我可以理解,但你跟你家里人,有说不完的话。”
俞璟歆抬头,“因为我跟你不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没话找话说,问你你的那个她,结婚了没,过得好不好,你是不是还会经常想起她。要不然,还是跟你说,我在想谁谁谁?”
“矫情。是不是?”
“眯着眼过吧。”
她低头,接着乱写。
季清远喉咙间像有烈酒灼烧,纽扣松松,还是闷得喘不上去。
他觉得,傅既沉比他容易。
--
夜深了。
大半个小时过去,俞倾还在那把自己当成跷跷板,来回颠动。
傅既沉拍拍她的背,“睡觉吧。”
“不困。”
傅既沉没办法,只能继续看书,任她自娱自乐。
半小时前,她用自己的肚脐对准他的肚脐,找到一个中心点,横趴在他小腹上,不停摇晃。
不知道她想的又是哪一出。
明天周一,又要早起。
“到底怎么了?”
傅既沉看了几页,没忍住,明知道是坑,还是主动问道。
俞倾:“我是把我心里的想法,通过肚脐传给你,肚脐以前是通心脏的,你知道吧?”
傅既沉:“……”
他放下书。
“还是你嘴说比较快。”
俞倾爬下来,盘坐在他腹部,“其实我是一点都不想说的,想跟你心有灵犀,哪怕你感知不到,我都不怪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十有八九,跟香水有关。
傅既沉承诺她:“二十年内,肯定让你梦想成真。1999瓶是吧?”
俞倾:“我还是继续用肚脐传给你吧。”
傅既沉:“……”
一把拉住她,“五年内给你集齐。”
“晚安。”俞倾亲了他一下,睡觉去。
卧室灯关了。
傅既沉默默叹口气。
“俞倾。”
“嗯?”俞倾犯困,打个哈欠,“怎么了?又要反悔?”
傅既沉决定跟她斗智斗勇,她用打不中靶心避开谈情说爱,那他将计就计:“还是给你报个射击班吧。只要用心,总能射中靶心。”
“万一,我要射中别人的靶心怎么办?”
“……” 十二月底, 本月的最后一个周五, 又下雪了。
洋洋洒洒, 随风起舞。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
俞倾坐在这个陌生办公室, 还没习惯身份的转变。别人喊她俞总时,她反应不过来, 她更喜欢别人称呼她俞律师。
今天是她来乐檬上班的第一天, 原本要元旦后,提前了几天。
窗外,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这场雪从夜里下到现在, 还没有停的迹象。
预报说大雪。
看架势, 要成暴雪。
她上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还是好几年前,那时她还在国外上学。
圣诞假,她去旅行。
旅游的那个地方突降暴雪,游客被困在山脚下,她也是其中一个。
那么多人等雪停,等景区清理被阻断的公路。
人群里, 她遇到了母亲。
母亲也是去度假,那时母亲刚结束她的第二段婚姻。
她跟母亲一共聊了不到十句话, 期间都是沉默。
后来路通了, 母亲跟她挥挥手, 没有要同行的意思。
便各走各的。
“叩叩”,秦墨岭敲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