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哦”了一声,只听得长公主又道:“所以,这次皇上给老五挑皇妃,看上的怕是武威侯家的女君。那武威侯祖上行军打仗多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金银珠宝,他家的女君嫁妆必定丰厚。”
“五殿下要指婚了?”冯蓁虽然惊讶, 却也知道肯定有这么一天的。
“自然,本来就已经再拖不得了, 老五都多大年纪了呀?”长公主道。
“可那卢家女怎么办啊?”冯蓁嘴里的卢家女乃是住在严府的那位卢柚女君,“五殿下不是要娶她的么?”
“卢氏早就不复当年,如何做得皇子妃?”长公主道, “能指成侧妃就算她祖上烧高香了。”当年的卢家还算望族,可即便那样卢柚也不过是出自没落的旁支。
冯蓁感叹道:“那位武威侯家的女君将来可就惨了。”
“怎么个惨法儿?”长公主奇道。
冯蓁道:“我知道你要说她能嫁给五殿下那是享福的命。可是五殿下因为卢家的事儿,自然会偏向卢女君,那卢女君又生得貌如天仙,男人么又都是好色之徒,她为侧妃,又有五殿下的宠爱,只怕五皇妃也要靠边儿站。”
长公主想着那卢柚,的确是萧谡托付给严家三房的,指不定他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一时又难免想起萧谡油盐不进,不肯与她化解前仇的事儿,心中有些发堵。再且她观元丰帝如今行事,颇有些偏向萧谡的意思,真真是愁死人。
长公主看着冯蓁的雪肤美颜,微微叹息,若是萧谡肯娶幺幺,倒是皆大欢喜的事儿,然则那却是个不为美色所动之人,或者说只是不肯为冯蓁所动而已,因为她乃是自己的外孙女儿。
“幺幺,你上次从严府回来好似说,与那卢女君相谈甚欢是么?”长公主道。
冯蓁点点头,反正还行吧,卢柚性子温柔至极,跟她相处很难产生坏感就是了。
“如今你与十七郎的亲事虽然不成了,可咱们与严府的交情却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吾瞧着,你倒不妨再去严府做客。”长公主道。
冯蓁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长公主也不隐瞒冯蓁,反正有些事儿她心里得有底才行。“你可以试探试探那卢氏,看她记不记卢家的仇,有没有那份上进心要做老五的正妃。”
“正妃?”冯蓁瞪大了眼睛,“外大母你……”
“她若有心,吾自可以帮她。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一分情,多一条路总是好的。”长公主道,“只要她能记着吾这份雪中送炭的情就好。”
长公主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心里的盘算多着呢。要是卢柚能聪明一点儿,背靠自己,将来那就是双赢。否则不管她多厉害,孤女一个谁又能帮衬她?
而若是卢柚不聪明,让她嫁给老五,也能阻止萧谡再结其他高门大族的亲家,若是不能化干戈为玉帛,长公主自然是要把萧谡拉下马的。
至于卢柚做萧谡的正妃的事,冯蓁想了想,觉得对自己未尝不是件好事儿。不是她自作多情,但她是真怕若换了别人被指婚,萧谡为了践诺说不定会搞出克死第三人的事儿。可若是卢柚做了正妃呢?
或者这正是自己将来可以逃离萧谡的最好的理由,冯蓁如是想。
所以冯蓁朝城阳长公主点了点头,“好,我去试探一下她的心意。外大母,只是我不好就这么直接去严府吧?”
长公主笑了笑,“放下吧,吾自然会安排好的。那日就让你表嫂跟你一起去吧,她比你年长,也比你沉稳。”
长公主嘴里的表嫂,自然就是苏庆的妻子,戚容。说到底长公主如今借出去的情,并不是指望那些人还在她身上,重要的是苏家如今唯一的血脉——苏庆。所以卢柚这件事,戚容一定要亲自出马。
冯蓁又点了点头,她知道在长公主心里苏庆才是最重要的。
冯蓁去严府的事儿自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安排好的,倒是冯华那边出了件喜事儿,原本拒绝出诊的徐氏,却突然不请而至,不是等接生时才去蒋府,而是连冯华孕中她就开始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