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斐把一早就拿在手上的抹布递给他,在门外偷偷往里面看的人心情有点复杂。
——这两个人打人使坏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有默契?
陆星沉用抹布粗暴地把秃头的嘴唇抹了几遍,又用抹布包着口红,一把丢在了桌上。
镜子里的艳魔气急败坏,陆星沉手上一股抹布味儿,心情也不太好,他先看了看镜子里气得死的艳魔,又看了看桌上的化妆品,咨询方令斐:“该用哪个?”
这话没头没尾,但方令斐无缝衔接:“粉底液。”
说完,给他挑了出来。
陆星沉拧开盖子,仔仔细细地,照顾均匀地淋上了镜子里的人影,有些地方没淋上,还用抹布沾了点抹匀。
淋完他略带遗憾地说:“墨水更好。”
方令斐:“颜料也行。”
“不过一个都没有。”
艳魔快气死了。
它气得原本平整的、涂满粉底液的镜面都开始咕噜噜冒泡,起伏不平像是变了色的岩浆。
好容易缓过气来的秃头吓得又快厥过去了,断气一样说:“镜、镜子——”
陆星沉皱起眉,他其实也没什么对付这些东西的经验,方令斐想了想:“要不把镜面和地板贴一起?”
“应该可以。”
秃头有气无力地提醒他们:“镜子是钉在墙——”上的。
剩下啥话都没了,因为他看到陆星沉按住镜子边掰了掰,没掰动,约莫是不想弄碎,一时有点难办,然后难办的陆编剧抬起手,一拳锤在墙上。
“咔擦,”
墙裂了……
秃头觉得那墙就是自己的脑门,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跟陆星沉抬的杠,努力想把自己肥胖的身体往椅子后面藏。
陆星沉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唇角弯了弯,对他说了一句:“不用怕。”
秃头:……更怕了
把镜子抠下来后,陆星沉和方令斐一起把它平放在地上,保证里头的东西跟地面贴得没一点缝隙。
气得咬牙切齿的艳魔不甘心,锤得镜子哐哐哐颤动。
陆星沉看着抖得如同帕金森的镜子,略作思考,看向了秃头,“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抓你来。”
一分钟后,秃头导演柔弱、可怜、又无助地坐在镜子上,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在这“孩子”两百二十斤体重的高压下,镜子彻底动不了了。
秃头:“大、大师师师,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陆星沉:“憋着。”
又补充道:“憋不住直接——了”
大概是觉得这种猜测太过恶心,他囫囵道:“那你就乞求它脾气好,不会冲出来打死你。”
说完,还勉强伸手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自己做的死收不了场也要能出力,明白吗?”
“明、明白了。”
秃头快哭出来了。
正在这时,“乓!”地一声,门被人一把拍到墙上。
“那妖孽在哪?”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哥撕撸开藏在门口偷看的陈副导,拉风进场。
他跟一头雾水的其他人解释说:“我——贫道接到短信说这里有妖孽作祟,特来做法收服。”
陆星沉:“……是我发的短信。”
何导找上来的时候陆星沉就给册子里面附的手机号发了短信过去,现在人来了,陆星沉却只觉得那册子后面附的让大家靠自己的话真贴心。真要等人来救,尸体大概都被吃得只剩个渣,就还能找到几根骨头了。
道袍小哥:“那妖孽在何处?”
陆星沉一指被秃头坐在屁股底下的镜子。
小哥:???
方令斐替他解释:“在镜子里。”
小哥奇怪地看着抖得快晕过去的秃头问:“这位先生怎么坐在这上面?”
陆星沉从容回道:“我让他坐上去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