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灵沉默了一会儿,道:“好。”
在那群修士还未抵达君灵沉跟前之前,他们二人便离开了河畔,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不似他们来时那般,整条街道虽仍旧处在一片繁华喧闹之中,但闻瑕迩却发现来往的路人之中,多出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修士。
这些修士同他们在河畔处见到的那群修士一样都身穿便衣,行色匆匆,隐匿在人群里好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闻瑕迩见此,忽然联想到此前在医庐时,那青年学徒对他说冥丘少君藏身在墨南城里的传闻,这城里突然窜出来这么多的修士,莫非都是因为这传闻而来?
可旁人不清楚,闻瑕迩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他虽死而复生,但知晓此事的人只有迟圩一人,并且早在他袒露身份之前,他便已经让大黑在迟圩身上探查过一番了,发现迟圩并非恶流之辈这才吐露了身份。
思及此,闻瑕迩大致能够断定,这墨南城中,似乎正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将各个宗门世家的修士召集起来,在筹谋些什么。
而这筹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便不得而知了。 闻瑕迩与君灵沉回到住所之后,没有见到常远道的人影,而君灵沉似乎并不担心他这位大师兄,闻瑕迩便猜测常远道那厮估摸着又去哪家乐坊酒肆寻欢作乐了。
两人进到房中,趁着常远道不在,闻瑕迩把之前想问君灵沉的话问了出来,他道:“缈音清君,我之前同你说的,等我进了孤星庄便暂时不与你同行的事你可还记得?”
君灵沉坐在他对面,手中持着一盏茶盏,盏中碧绿的茶汤散发着蒸腾的雾气,雾气徐徐上升,将君灵沉的面容印的有些朦胧。
君灵沉道:“记得。”
闻瑕迩点点头,“我不便与你和常仙师同进孤星庄,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独自进去?”
他要查出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和目的,必定是在暗中进行,他若是和君灵沉一同前往孤星庄,探查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势必会牵连到君灵沉。并且,他也不想让君灵沉知道他去孤星庄探查那群黑衣人的原因,因为君灵沉知道的越多,他的身份就越难遮掩住。
他前段日子平白出现在荒废了许多年的冥丘,还恰好和君灵沉撞见,这件事换做任何人来看都不会觉得是巧合,只是君灵沉从未就此事询问过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闻瑕迩这段时日和君灵沉相处尚且融洽,若是在孤星庄这个节骨眼上被君灵沉知晓了他的身份,这些天的朝夕相对全都化为乌有暂且不提,指不定君灵沉一个恼怒,一剑把他当场结果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君灵沉饮了一口茶,道:“与我同进孤星庄,有何不便?”
闻瑕迩想了想,言简意赅的道:“缈音清君你知晓的,我去孤星庄是有些事要查清楚,要是与你同行……势必有诸多不便。”
君灵沉道:“你去孤星庄若只是为了探查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和我同行,可以掩人耳目。”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闻瑕迩,“你一个人,即便进了孤星庄也是寸步难行。”
“可是……”闻瑕迩欲言又止。
君灵沉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孤星庄的阮庄主同我有些渊源。”
闻瑕迩一点就透,但还是放不下心,追问了一句:“其中渊源,缈音清君可方便和我讲?”不是他好奇阮烟和君灵沉之间的关系,只是探查孤星庄黑衣人一事他心中没什么底,所以打从心底希望君灵沉在这件事上不受他一丁点牵连。
君灵沉沉吟几许,道:“阮庄主,曾是二师兄的弟子。”
难怪孤星庄能够请动常远道前来为庄主夫人看诊,原来这阮烟竟和禹泽山有这样一层关系。
“曾是?”闻瑕迩听出了君灵沉话中的另一层含义,“阮烟现在不是成仙师的弟子了?”
君灵沉道:“阮庄主许多年前已被二师兄逐出师门。”
闻瑕迩不解,“那为何常仙师还会应邀前来替阮烟的夫人诊病?”按常理来讲,既然阮烟已不是成恕心的弟子,常远道也没有道理平白来替阮烟的夫人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