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君灵沉面前能落到现今这般处境,也怪不得任何人。
不过全都是他一手一手将自己推到眼下的境地,生生掐断了他对君灵沉这段本就不该生出的孽缘。
待有一日因这段情愫把他自己逼到退无可退之时,想来便是他再次跌入万丈悬崖,摔的粉碎之际。
闻瑕迩心思百转,双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的望着上方,少顷长舒了口气。
因着那一壶药的功劳,本该沉沉睡去的他此刻却异常清醒。
连带着他前世那段极不愿回忆起的往事,也在脑海中变得异常清晰,久久挥之不去。
喜欢上一个人是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忘了,只是待回过神来时才蓦地发觉,笔下写出的字,全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闻瑕迩百无聊赖的走在冥丘城中的街道上,东看看西瞧瞧,对身侧一直跟着的灰袍青年视若无睹。
这灰袍青年名唤莫逐,乃是修仙界近日来声名鹊起的魔修之一,因修为卓然,性子刚毅,便被冥丘魔主闻秋逢招揽麾下,成了府中客卿。
而这位客卿平日里除了在府中修行外,最重的职责便是奉闻秋逢的吩咐看管闻瑕迩的一言一行,不放任他在外肆无忌惮,招惹事端。
闻瑕迩被莫逐跟了一路,实在有些受不住,便说道:“莫逐兄弟,我跟你打个商量如何?”
“不打。”莫逐一口回绝。
闻瑕迩被噎了一下,“你连我要打的商量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回绝的这么快?”
莫逐道:“言多必失。少君心思缜密,莫逐惟恐听了少君的商量便被少君唬住,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
“我又不是专门唬人的精怪,难道同你打个商量便能轻而易举的唬住你不成?”闻瑕迩抱肩,停下步子看莫逐,“我有这么大能耐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少君低估自己了。”莫逐面不改色,说道:“莫逐只是一介客卿,不过听命行事,少君还是莫要难为我了。”
“你定是听了外边的风言风语,对我有误解。”闻瑕迩了然于胸,替自己辩驳,“其实我这个人吧,特别好相处的,外边的话都信不得的。”
莫逐面不改色,“崇天楼上与禹泽山的缈音清君比试惊动两道;静水寺的大乘佛法会上偏要论密宗佛法,搅乱了法会气晕了讲法的得道高僧;仙道的论剑大比上凭着符阵打败了一众剑修,扰得一场剑试鸡犬不宁,落荒而散。”他问闻瑕迩:“敢问这些事,可全都出自少君的手笔?”
闻瑕迩汹汹气势霎时被浇熄大半,他别过头,“不过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少君自轻了。”莫逐道:“如今这些事在两道间传的沸沸扬扬,少君盛名俨然已名冠九州。”
“所谓风言风语便是越传越疯,以假乱真。”闻瑕迩故作漫不经心,“我做这些事自有自己的缘由。”
莫逐步步紧逼,“少君的缘由,便是为了和缈音清君作对?”
闻瑕迩面色一滞,“胡说八道。”
“少君和缈音清君不和已不是秘事。”莫逐心照不宣,“闻先生也略有耳闻。”
莫逐口中的闻先生便是他父亲闻秋逢,闻瑕迩闻言,抬脚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所以,你就是家父派来监视我的吧!”
莫逐紧跟他不放,“少君年少,我只是闻先生派来护卫少君安危的。”
闻瑕迩哂笑道:“我如今这身修为,自保怕是绰绰有余!”
“多一个护卫总是好的。”莫逐道:“少君不妨体谅体谅闻先生一片慈父之心。”
闻瑕迩猛地顿住脚,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打量莫逐。
莫逐神色如常,不偏不躲任由他打量。
少顷,闻瑕迩道:“既是护卫我安危的,同我一同出这冥丘城如何?”
莫逐道:“不可。”
闻瑕迩面色阴郁的收回目光,身旁跟了个监视他一举一动的人,还出不得城,留在这处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打道回府自己画符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