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闷墩儿,李大哥,于小鱼来串门了,你要是在就哇一声!”
屋里一阵脚步声,李保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了来了!就等着你呢!”
门大开,李保大笑着拥抱了楚思远一下:“快进来坐!”
楚思远拉不归:“这是我的人。”
“明白!都进来,都进来。”李保引着他们进去,有些紧张地唤里头:“媛媛,你瞧瞧谁来了?”
里间温温柔柔地传出一声:“是谁啊?”
那声音叫人一听就心生亲切,楚思远还来不及思考怎么这声音这般耳熟,那黄衣女子就端着一盘点心微笑着走出来。
楚思远看清了她的模样,脑中轰的一声:“袁夫子?!”
袁媛见着他也是吃惊不小,但也是重逢的高兴成分为多,可当她视线移到那一个男装少女身上时,却呆住了。
她仿佛看到十五年前着男装的,一往无顾的楚易月。以及出走的长公主抛下的脆弱女儿,那生来左眼诡异,背有梅花胎记的孽子。
袁媛看到这少女左眼戴着一只眼罩,忽然凝固住了。 袁媛手里的点心哐的掉下,软糯可口的点心污了绣鞋脚面。
李保连忙上前蹲下去捡走盘子:“砸到脚了!疼不疼?”
楚思远惊疑不定,此时见李保举止,更是轰然大震:“夫、夫子就是你媳妇儿?!”
不归眉眼一动,拉了拉他袖子,安然地望着他二人:“两位逃出生天,多年扶持携手,如今李义兄武举有名,已是劫后重生,苦尽甘来了。人生大喜,该当一贺。”
说着她拉楚思远一同弯腰,那厢袁媛惊愕愧悔,慌忙拉起李保,失声急道:“我等怎可受你们的礼,小姐快起!”
楚思远还在晕乎,指着李保:“李闷墩儿,你、你……”
李保连忙拉他去坐,挠着脑门回头看了一眼不归,听着声音才发现到是个少女。
他回头对着楚思远,很是不好意思:“啥子嘛,吓到你了?”
“你救了夫子?”
李保望了袁媛一眼,点头。
楚思远语无伦次:“你你你还娶了夫子?!”
师生之情已是离经叛道,更别说,他记得袁夫子——足足年长了李保十年!
李保捂住他嘴巴:“你别嚷得这样响!叫媛媛听见了,要害羞的。”
楚思远一脸呆滞。
李保知他震惊,低声解释:“是我缠她在先的,磨了足足六年,去年才点头愿意和我在一块的。”
他这话里透着艰难,但又控制不住得意炫耀意味,一时叫楚思远语塞。
“我俩背井离乡多年,难得有个相熟小朋友,我是真恨不得马上把这抱得美人归的好事跟你说。”李保嘿嘿笑着,“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个明白,就想请你亲自来见见我们。”
楚思远低声问他:“你老实说,什么时候对夫子存了心的?”
李保也压低:“老实说,就怕你笑话,老子第一眼看见她,心里就喜欢。”
“可你那时分明不知道她是个女子……”
“不知道才手贱害了她。”李保粗鲁地一擦口鼻,“可我就是喜欢这么个人,男男女女谁管呢,就只要跟她过一辈子。”
楚思远手一抖,蓦的握成拳揍了他一下:“都说是好事了,那干啥子瞒着老子!个瓜批!一点也不仗义嗦!”
李保接了拳头笑:“对不住对不住。”
另一边,不归知道自己的装扮瞒不过蕙质兰心的女子,遂蹲下去想帮她整理地板。但袁媛诚惶诚恐地拦住:“您怎可沾阳春水?我来收拾就好,小姐快去坐坐。”
“他们兄弟阔别已久,我不去凑这个热闹,不如和姐姐你聊天。”
袁媛被一声姐姐惹得又酸又愧,不觉脱口:“您万金之躯……妾身当不起这称呼的,您叫我名字袁媛便可。”
不归思忖是李保告诉了她楚思远的公子身份,她猜出自己公主身份才这样恭敬,便从善如流地笑道:“小鱼曾受教于夫子,又口称李公子义兄,论理我当唤你二人兄嫂,此时没有外人,姐姐不必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