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_作者:今州(207)

2020-07-08 今州

    “长姐……觉得如何?”

    不归展了眉,轻声应:“好啊。”

    他克制不住雀跃,起身在营帐里走了好几圈:“那、那,我们何时与大哥他们商谈休战?”

    “很快,三天后。”

    “哦、哦,快点好。”话落他又补充,“我是说,快点于国于民都好。”

    不归看着他蠢蠢欲动似的举止,刚想和他说话,他又着急地挑帘往外走:“我这就去安排三日后的布防。”

    不归应了好,看着他兴冲冲地往外走。

    她原本想叫他好好坐下,给他试试预备下的弱冠衣冠合身与否。

    若舅父未暴病,长丹未逢战,他该有一场天下瞩目的弱冠礼。

    思远,望你康健顺遂,再不受征战风霜,水远山长地安然一世。

    “殿下、殿下!您不能过去!时疫病气危重,我们已经没了将军,军心不能再乱了!请您、请您顾念大局!”

    思远。

    鱼儿。

    她就徒然地看着烈烈燃烧的火。

    长丹下着雪,长丹燃着火……

    天地间没有他了。

    “魂兮归来哀江南……哀江南。”

    有余三年,女帝退位。

    她艰难地走过漫长的墓室甬道,跋涉过孤寒岁月,慢慢来到他的衣冠冢前。

    棺盖里只有她来不及送出去的弱冠衣冠,没有他自己的东西。

    她抚过棺盖,默念最后一遍招魂,随后靠着棺身慢慢坐下去。

    一千天太漫长,死生知友太多。

    背后靠着的,太彻心扉。

    人间只有冷冰冰的不归。

    “……孤受够了。”    烫。

    像鹤顶红涌入的触感。

    她舌尖抵着递进来的苦,拒绝再品。

    “喂不进去……”

    “给我。”

    ……这什么?

    不归皱了皱眉,用力掀开沉沉的眼皮,视线有些模糊,一张刀削斧凿的熟悉的脸放大在咫尺之间。

    近得过了头。

    不归刹那间以为自己在做另一场荒谬绝伦的梦,于是立马闭回眼。

    “殿下醒了!”

    嗯,阿沁的声音。

    楚思远瞬间用力地抱紧她,唇舌滚烫。

    不归:“……”

    她想抬起手推开人,指尖刚一动,楚思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松开了口中的纠缠,只是松开后还托着她。

    他紧张地贴在她额头上:“不归?”

    不归见此情景,立马闭眼继续装死。

    楚思远转头拿起药碗:“我再渡她一口。”

    不归立即睁开眼:“做……什么的?”

    楚思远端着药,定定地看着她。不归刚想斥责,却见他眼圈慢慢红了。

    罗沁接过楚思远手里的碗放下,十分有眼力地悄悄退下了,出了门才拭了拭眼角。

    不归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出口的声音因着大病初愈而减了往日七分气势,微弱得像一根坠落间不堪受扰的羽毛。

    “……放肆。”

    落在听者心上,又软,又痒。

    楚思远把这个人藏进怀里,沙哑不已:“我就放肆,你能怎么样?”

    不归愣了愣,思绪有点转不过来,茫然地听了一会他急促的心跳。

    “身体这样弱就不要到处乱跑么,做什么这样不慎重?不好好待在屋舍里,跑出来沾染病气,你怎么这样?半点体弱的自觉都没有,做什么殿下,专职吓……人你最拿手!”

    不归被教训得更懵了,细声脱口接道:“我不是为着去看你一眼么?”

    想想觉得不对,不合时宜,她聚起点思绪:“且慢,我这是沾染了时疫?那你离我远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