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能和我比么?”他乐起来,蹭了蹭她鬓角,“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穿着少年衣裳。那天我第一眼看见燕回,虽然是内侍的着装,黑不溜秋的,眼睛又……”
说到这里他捧起她的脸:“你易容遮眼睛,伤眼吗?”
不归觉得他靠得太近,他如今给人的压迫感还挺强。殿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怕起了眼前的少年。
她清了清嗓子:“不伤,至多有些不舒服。”
“以后不准易劳什子的容了。”楚思远捏了捏她的耳垂,“耳洞都不打的人,何苦这样曲曲绕绕折腾自己?”
不归没说话,耳朵热了起来。
楚思远看了她一会,凑近去烫她:“哦,是阿姐贪心。”
“我贪什么?”
“你不仅想做我阿姐,还想偷偷换个新身份,做我知音,套我话,往我心里去窥一窥。”
不归结巴起来:“这是、是担心你过得拘束,有些话你又、又不跟我说。”
楚思远搂紧她,压着声:“阿姐那么强势的人,怎么到我就不敢继续强硬了?这样曲折地来套鱼。”
不归闭嘴不说话,遇到轻易答不出的她直接侧首不谈。
“说啊。”楚思远环着她慢慢走,最后把她堵在了墙上,“你为什么要捏一个身份,偷偷摸摸来套我?”
他越靠越近,不归缩成个虾米,眼神胡乱飘。
楚思远轻揩去她眼角的残泪余韵,盯着她道:“你钟爱我。”
“……”
“你早就心爱我。”
不归无言以对。
楚思远看了她半天,等到她局促得想找地洞钻进去时才笑了:“瓜女子。”
不归憋了半天:“仙人板板。”
楚思远低笑,紧握了她的手:“来,和我走。”
“去哪里?”
楚思远不答,拉着她到桌案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从暗格底下摸出一把钥匙,带着她离开勿语斋,走出广梧。
等到了宫路上,宫人少了,楚思远便弯腰把她背到背上,走得飞快。
不归无措地伏他背上:“我们要去哪?”
楚思远只是笑:“我就是想背你。”
一如当初你背我进广梧那般。
他带着她来到僻静的织罗园,穿过繁丽的石榴花影才放下她:“等我一会。”
楚思远找了一会,便在一处土地上停住,拨走一片土,露出了底下的石板。
他取出怀里的钥匙扣上去,复杂地扣了好一会,才拧开了洞口。
不归反应过来:“你以前就是从这离家出走的?”
楚思远拍净手,把她揽过来:“你没收了钥匙,我自己试着刻了收起来。这些年地下虽改了,但也没有堵上,我便一直收着,琢磨着里头的关窍。”
不归瞪他。
楚思远笑,也不解释,只朝她伸手:“来。”
不归握拳往他掌心捶了一下,叫他握住拉进了怀里,随即便被他带着进了密道。
顶上的石板合上,密道内随之一片黑暗。
楚思远从怀里取出一方折得四方的黑帕子,帕子一抖开,里头的玉片便晃出了璀璨的光。
“这是,”不归一眼看了出来,“昼珠?”
楚思远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西北把珠子磨开成了几片,方便使用和携带,也不易折损。”
他把玉片放她手心:“你来照。”
不归便托着那帕子,和楚思远穿过了逼仄的曲环密道。一边走,一边不有自主地猜想他当时穿过这里的心情。
他们什么也不问对方。前世的,今生的,此刻的,都不说。
这双手紧握便足矣。
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尽头,楚思远又取出钥匙扣上,更为复杂地扣着顶上的石板:“此处有改动,自我之后,密道变成了只出不进的设计,我费了很深功夫才摸准了这些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