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迎面出现一盏急促的宫灯,不归眯着眼睛分辨,来人已经叫了出来:“殿下。”
不归扬眉:“沁儿?”
罗沁跑前来,把宫灯递给她,不归莫名其妙地接了,罗沁迅速从自己身上解开斗篷披到她身上,一边系一边数落:“您出行能不能吱一声?就算不说一声,好歹带件厚衣、长点心吧!”
她系好后夺回宫灯,又赶不归走:“快回去吧,可把大家急坏了。”
不归身上瞬即暖和起来,看着前头的罗沁不禁问道:“你怎么总能找到我?”
孤走之前的那夜也是。
罗沁在风里回头:“那您怎么总是要任性妄为?”
不归笑:“好了,下次不犯了。”
罗沁又嘀咕了几句,尽职走前头给她挡风。
等回了广梧宫,等在门口的茹姨劈头盖脸也是一顿数落,又拉她去屋里避风,里头暖炉已经点上了,不归被念得失笑:“知道了,我再不是小孩子的,小鱼呢?”
那真小孩呢?
“小公子跟林向出去找您了,应该也快回来了。”罗沁按住她不安的肩膀,“殿下就别再出去添乱了。”
不归心不安定:“可别又出了什么事……”
罗沁顶嘴道:“那也是殿下自己不看好的缘故。”
“你这人!”
正此时,萍儿跑来通报:“殿下,小公子他们回来了!”
不归转头:“快叫他进来。”
那头楚思远走来,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头便低了。不归喊他来取暖,他站在离她三步远,没再靠近。一旁林向神色也有点古怪。
不归见他还闹别扭,无奈不已:“你还闹着?抬头来,低着像什么样子?”
楚思远依话抬头,看着她,眼神莫名湿润:“我以后努力成个样子。”
不归哼了一声:“那还差不多,过来烤烤。”
楚思远凄惨地笑了笑:“不用,姐姐没事就好,我回屋里去,明天见。”
说完真的转身就走了。
这下不止不归,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这娃儿是怎么了?
不归盯着他离开,又让萍儿叫林向过来。
“你们路上出了什么事?”
林向看了屋里其他人,不归敲了桌子:“说。”
林向吞吞吐吐的:“路上碰到几个小宫女,她们……在说些难听的谣言,叫小公子听见了。”
其他人皱眉:“说什么?”
不归却是明白了,那崽子听见了所谓的侄女封后的话,以为真要成自己儿子了。
她觉得好笑又是好气,还真别扭到底了?不说那谣言如何无稽,退一万步讲,若无复杂的血缘伦理,真做她膝下义子又如何了?是亏了还是少几块皮肉了?就这样倔强。
其他人磨着林向说了缘故,顿时又气又嘲讽的,茹姨更是唾沫横飞:“陛下待小姐比女儿还亲,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不堪!小姐,你说说,该怎么正一正风气?”
“这个不着急,我让合适的人去处理了,近日就成了。”
林向就想往外跑:“奴才这就去告诉小公子!”
“不急。”不归喝止他,“先不告诉他。你如往常伺候他就可以,谁也别和他说这事,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林向左右为难,不归眼一睨,他不敢再言语,弯着腰回去了,萍儿也跟着出去。
罗沁皱眉:“殿下,你又使坏了。”
不归烤手:“不,我只是觉得,不能惯得他上瘾。”
“好吧,奴婢没有弟妹,感同身受不来。”
茹姨听不懂,不归便把之前和楚思远闹的事说出来,罗沁评论不了,茹姨却点头:“小姐是该给公子立个长姐样子,太宠着也不成。”
“我有心把他捧在云端,也得他受得来高空的大风。左右是这几天的事,但愿他性子磨出点好的。”想了想,她又有点不舍,“就晾他三天,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