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_作者:今州(62)

2020-07-08 今州

    楚思远是她前生心口的疤,今生想轻拿轻放的失而复得的心头血。

    她不愿意去想他连猫都不带上就自己离开的理由。

    不归慢慢苦笑:“比之前世,长能耐了啊。”

    耽搁了快两个时辰,若是机灵一点,怕是已经混进什么商队出了城去。那样的话怎么办呢?帝之四子离开皇宫的消息要是泄露了,各方势力势必要扫除障碍,到时普天之下就没有他的安康之地……

    不归闭上了眼睛,突然想:带他来长丹,到底是不是对的。假如放他在民间,他这样聪明的一个孩子,生得又这样好,喜欢他的姑娘那样多,想来以后也不会过得太差吧?

    如若从复生的那一刻起便思量好,不去见他,不带他来,复生后直接便回长丹,说此儿难堪大用,不如放之自由。

    他的人生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至于如今,困他也无法,放他又不能。

    “小姐。”马车外的赵康轻轻叫了一声,“找到了。”

    不归睁开眼,拨开一点马车的帘帐,从帘隙里看见了城门,一片雪花擦过她指尖柔柔落下。

    “停。”

    马车停下,赵康揭开帘子,不归提一提衣摆,看见了距离城门不远的小小背影,忽然停住没有下去。

    她很熟悉楚思远的背影,前世她与他待一处的时间不是那么多,又或者是没太过留意他的面容,只记得这个人的侧影和背影,从孩子到少年再到青年,然后很快就离去。

    如今他还没长成挺拔修长的模样,根骨却已初现端倪。

    不归在马车里看他,看他身上穿的是到长丹的那一身布衣,脚上也是那双破了脚趾的鞋,看他与来时一样散着头发,简单地在前额绑个束额,顺到后脑打个草草的发结,头发长得慢,依旧还没过颈,懒懒地散着,只是进宫后天天束个髻,如今解下来有些卷了,像个卷毛小狮子。

    不归想,难为他不觉得冷。

    她看了一会,嘱咐赵康说:“他若出城,不要拦着。”

    赵康仍揭着帘子,听罢越发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不归想,若他回头,转个身,她便带他回去。若他向前而去,那么从此天高云阔,两不相干。

    可是他既不向前也不后退,干巴巴地站在熙攘的出城处作什么呢?

    不归漫无边际地想,忽然视野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绒毛一样的雪花,而前方的楚思远伸出手,仰起了头。

    他在等雪。

    不归心里一勒,喃喃叫了一声。

    楚思远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她从马车上下来,绑着初见时的那枚眼罩,华裙上绣着孔雀尾翎,一路走来环佩玲琅,发梢温柔。

    “鱼儿。”

    楚思远等她来到面前,才和她说:“姐姐,你看,下雪了。”

    不归抬手想抚去他眉上的残雪,中途又垂手,改去揉他肩头:“下雪了,瞧着喜欢么?”

    “穿得这样单薄,冷么?”

    楚思远都点点头。

    她的手顺着他的肩胛滑到手背:“同我回家吧。”

    说罢不再等他回应,不归握了他的手就走。

    楚思远没动:“我的家在江南,巴蜀,不在皇宫。”

    “胡说。”不归头也不回,“你的家是广梧,是我。”

    “你分明在等我。”

    楚思远没再开口,被她强硬地拉到马车上,放下帘子关上门。

    “回宫!”她朝赵康喝道,终于不再摆张冷漠无神的脸。

    马车掉头,不归身上的玉佩撞到车上,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音。楚思远想抽出手,反被她全抓来合在掌心。

    “说,为什么要走?”

    她反复追问,他答道:“因为我想趁着年少,离你远远的,把你忘了。”

    不归肝胆俱裂,缓了许久才问:“为、为什么?”

    楚思远认真脸:“我不想当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