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才好起来一些,本就应该活的好好的,长命百岁,拥有渴望的家庭。而不必因为我有了伤心,或者最终因我的死被压垮。”
曾经的顾引川,连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甚至无数次的想过、尝试过死亡。对他人,更是淡漠。
曾经不在乎的,可现在不行了,只是想想,都心疼。
徐鹤蹙着眉,看着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惊诧:“引川,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
顾引川开口,声音幽冷,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我爱她。” 季初羽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
梦里, 她看到顾引川在大雨里,背着她, 越走越远。
她明明知道那就是顾引川, 却怎么喊也发不出声音, 喉咙干涸滚烫, 她拼命向前追逐着跑, 顾引川只是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调, 她却永远追不上。
终于, 顾引川的背影在雨幕里消失了。
倏地睁开眼睛,却因为长久处于黑暗,一时适应不了光照带来的刺激。
眼前的白光弥漫过后,一双温柔的手轻轻遮在她眼皮上,帮她挡住了骤然的不适。
水杯被放在桌上的声音,尔后, 响起乔隐温柔带了点沙哑的声音。
“初羽, 醒了啊?”
覆在眼皮上的手缓缓移开, 模糊感退散后,季初羽看到了乔隐红红的眼睛。
“乔乔……”
开口, 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烫过, 带着撕裂般的疼, 只发出很浅的声音。
乔隐吸了吸鼻子,开口时有些鼻音,带着委屈和担心:“喝点水再说话……”
她把季初羽扶坐起来, 端着恰到好处的温水到她唇边:“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发烧到快四十度,我都要担心死了。”
温润的水顺着喉咙滑过,滋润了那里的干涸龟裂,意识也缓缓清明起来,昨天的一切像是被大雨冲刷而过,没有洗净,反而留下了满地泥泞。
稍稍推开乔隐还要递过来的水,季初羽全身上下像是脱力了一样,声音很轻,很平淡地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橘子似乎听到卧室的动静,敏捷地跳下窗台的吊床,一路奔进来,跳到床上,准确地把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塞到季初羽手心里蹭蹭。
乔隐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夹杂着心疼。她转头把水杯往桌上放,避开了季初羽的眼神:“司机送你回来的。徐鹤给我打了电话,说你高烧,在别墅昏倒了……”
后面的话,乔隐没有再说下去,怕她想起更多,也怕她追问更多。
可季初羽依旧像是刚刚醒来一样安静,脸上除了憔悴就是平静,像是听到一件事不关己的新闻,很平静地垂下眼皮:“我没事了,乔乔,谢谢你。”
乔隐看着她这样平静,反而更难受了。
“初羽,你……”
季初羽像是料到她要说的,很平静地摸着橘子撒娇的身体,忽然问:“乔乔,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乔隐先是一愣,脸上的错愕过后,很快掀起一阵惊喜:“有!我熬了粥,你等着我去给你盛啊。”
目送着乔隐走远,季初羽的视线落在安静的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深色丝绒小盒子上。
里面是她曾经送出去如今再度被锁起来的全部心意。
——
之后整整一周,季初羽都独自呆在别墅里。
她就当自己是失业了,刚好在家给自己放个长假。恰好把房子里收拾一遍。
前阵子顾引川总是赖在这里,两个人像是很习惯的生活在一起,虽然多数时候都只是一起吃个早晚餐,一起闲暇逗逗猫,但是就是觉得日子温馨忙碌而又美好。浴室盥洗台上还有他的剃须刀,同款雾霾蓝色的牙杯牙刷,并列在一起的毛巾……
点点滴滴,都在提醒着季初羽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她有些烦躁的关上浴室的门,开始去收拾另一间鲜少有人住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