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 像是确定了对方在整自己一样以后, 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反应,径直站起身,转身往门外走去。
徐鹤看着她,终于坐不住了,猛地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出声喊住她:“季小姐!”
季初羽停下脚步, 深呼吸了几次以后, 才让自己冷静而克制地回了头:“徐先生, 如果您是为了配合顾先生整我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问我现在可以辞职离开了吗?”
“我……”徐鹤怔了一下, 内心在抓狂,面上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天知道, 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这要求不可思议神经病吧。闹到现在这局面, 就连徐鹤这个金牌助理老公关都不知道要怎么瞬间冷静处理了。
“季小姐。”一旁一直冷眼旁观微笑看戏的楚江终于开了口,“听说,你也是学心理学出身的, 对吗?”
季初羽顺着声音望过去,是那个在别墅里有过一面之缘,一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探寻目光看她的男人。
对方对她的了解显然比她想象的要多。季初羽有些困惑和探究地看着楚江。
难得楚江自己开了口,吸引走了季初羽的注意力,徐鹤趁机介绍:“哦,季小姐,忘了介绍。这位是楚江,是引川的心理医生。我们三个也是多年的旧友了。”
……难怪。
季初羽了然,坦然地开口:“是。楚先生应该也知道不少我的事了吧。”
既然是旧友,那么她的许多信息对于顾引川,徐鹤以及楚江这三个人来说,几乎就是公开透明的了。也就没必要绕弯子。
“都是些基本信息而已,季小姐不用太担心。”
楚江轻巧地避开这个话题,“季小姐既然是阮教授的得意门生,想必十分优秀和专业,那么可以省去我很多解释了。引川他是因为外部诱因得的躁郁症,有近十年了,这期间他换过很多医生,五年前才辗转到了我手里。”
楚江接着开口讲述:“我刚接手引川的时候,他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了。之前因为错误的判断耽误了治疗,引川这方面一直是被压抑和回避,甚至是被否认的。我尝试过很多办法去打开引川的心防,但是长久的压抑让他自我封闭得很死,我的治疗一直收效甚微。”
季初羽默默地听着,想到这一个月来在别墅的见闻,还有昨天晚上太突然的碰面,想到那个男人好看但是苍白的面庞,还有里面的火光即将要熄灭的双眼,内心深处像是被小锤子闷闷地撞击了一下,有些懂了楚江的描述。
对比乔隐给她发的新闻上的描述和照片。
一个人得经历了什么,才能从原来骄傲而柔和地站在光里,变为了甘愿凛冽而刺骨地堕入无边的黑暗。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季初羽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因为被楚江的话带领着,又不知不觉运用了心理学知识,去分析了顾引川。
她有些懊丧,开口想跳过这个话题:“楚先生跟我说的这些,和顾先生对我的要求,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的!怎么会没有,”一旁听着的徐鹤,终于逮到切入口,眼冒星光地接话,“是这样,引川他作为一个躁郁症患者,其实长期以来,抑郁症的表征更加明显些。他很需要别人的关爱,但是因为封闭自己,他一直都是拒绝这种关心和爱的。”
“引川他刚回国不久,一直待在别墅里,每天接触最多的应该就是季小姐了,我们希望身边的人能够给他提供些关爱,所以,才希望会提出这个要求。”
徐鹤觉得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草草收尾甚至甩锅道:“……这是医生的建议,对引川的病情很有帮助。对吧,楚江?”
楚江:“……”
人在旁边站,锅从天上来。
他刚刚就应该冷静的站在旁边吃瓜看戏,而不是忍不住突然开口,还要被甩一顶莫须有的锅拉下水了。
但是背都背了,而且在季初羽眼里,他也是顾引川同一阵营的人了,楚江只好顺着话头开口:“对。季小姐,不知道徐鹤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引川他除了有抑郁症以外,还有程度不轻的恐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