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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
季初羽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头下垫着恰到好处高度的枕头,围裙也被贴心地摘下来,连被角都被贴心地掖在臂弯下,露出打折吊瓶的手臂来。
王医生看着季初羽的呼吸和情况稳定下来,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交代:“季小姐应该是最近劳累过度,加上身体的应激,导致的发烧。刚刚应该是低血糖加上发烧,体力不支而昏倒的。”
徐鹤点点头,对着王医生道谢:“辛苦王医生。不过,季小姐什么时候才能醒?”
“输完这瓶液体,精神恢复些了,应该很快就能醒。”王医生把标记好的药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季小姐醒来后让她把这三种药吃了,各两片,饭后吃。如果半夜再有发烧的状况,就吃一片这种退烧的,退烧药不能频繁吃,隔八小时才能再吃第二片。”
徐鹤点头,询问王医生:“要不,王医生就留在这边,等季小姐液体输完拔下针?”
他赶时间回公司,没法留在这边看着。
没等王医生应答,顾引川却率先打断他的话:“不用,你回去。”
徐鹤有些惊愕:“引川……你别拿季小姐的身体开玩笑。你不喜欢这屋里有别人,王医生可以拔完针就离开。”
顾引川蹙眉,眼神淡漠地看着徐鹤,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道:“你觉得我连拔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吗?”
他收回视线,缓缓落在季初羽脸上,声音变得低沉渺远:“放心,我做过很多次了。”
在国外这些年,他真的对着自己做过很多次了。
徐鹤噤声,良久,无声叹了口气,对着王医生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医生,麻烦你了。我送你出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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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羽醒来的时候,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但是头脑的昏沉似乎好了很多。
胸前像是压着什么东西,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呼吸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有些昏暗的房间,雪白的天花板。
视线往下,季初羽看到自己胸前横亘的一条修长的手臂,绵延到另一头,和她十指相扣。
转回头,男人正趴在床头,睡颜安静美好的像是沉睡的王子。
季初羽怔了一下,猛地抽回手坐了起来。
顾引川没有防备,本来就长腿就无处安放,坐着小凳子,委屈地缩在一起。睡梦中猛然被推了一把,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跌落在地的瞬间,他只来得及用手拉了一把床旁很高的装饰柜,胸前的浴袍散开来,露出大片苍□□壮的胸膛。
因为被他拉动的惯性,装饰柜最顶上的瓷瓶翻落下来,准确地砸在他的额角,然后落在地上,砰地四散碎开。
季初羽愣神片刻,赶忙掀开被子下了床,然后跪坐在顾引川旁边,掀开他额角的碎发查看他的情况。
瓶口尖锐的雕刻物恰好在男人光洁的额角啄出一个小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顾引川也抬手用手心贴上季初羽的额头,另一只抬手探上自己的。
还好,烧已经退了。
他松了一口气,意识回笼,感受到指尖黏腻的湿意。
收回手看了看,又抓起季初羽拔了针贴着止血棉的手背看了看,顾引川抬头,看着季初羽,深邃的眼睛眯起,微哑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和疑惑:“你受伤了?”
季初羽怔了一下,视线瞥一眼他头上缓缓流下来的血迹,又落回到他深邃的眼睛里,摇头:“顾先生,是你受伤了。”
徐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看着一地的狼藉,按开灯,一眼就看到顾引川被鲜血洇湿大半的面无表情地俊脸。
低呼一声,徐鹤匆匆走过来,一面要扶起顾引川,一面有些焦急又无措道:“季小姐,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再打引川的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