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了……
陆放心口一窒,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
他的眼底涌起一片滔天怒火。
这怒火烧灼着他的四肢百骸,更炙烤着他的心。
他焦躁、暴怒、不安,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再有片刻的犹豫。
他径直朝着台下奔去。
与此同时,刚刚想要吹蜡烛的胡一一眼睁睁看着陆放跳下台的身影,几乎是在瞬间绷不住了脸色,大喊了一声“陆放”。
所有人都被他骤变的脸色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又集体往台下看去。
胡一一像是已经几近疯狂,他又大喊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那话里带着嫉妒和崩溃。
香槟塔旁边的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了台上的情况。
沈隹皱了皱眉,但是依旧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甚至想要尝试去牵俞自倾的手。
“倾倾,跟我走,我们好好聊聊。”
俞自倾看向沈隹,飞快地躲开他的手,他慌乱地看向台上的一众人,又无比艰难地对着沈隹摇着头。
此刻他难受得厉害,每多看沈隹一眼,他都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不……”
他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暂的音节,转身就想跑开。
可他太慌乱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槟塔。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香槟塔已经摇摇欲坠了——
耳边两声“倾倾”接连响起,而后两个身影同时向他扑过来——
在一阵庞大的、剧烈的破碎声过后,俞自倾被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身后,然后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玻璃酒杯碎了整整一地,酒液放肆地流出来,弄脏了地板。
俞自倾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绷断,在短暂地失神之后,他清晰地看见了沈隹手背上一闪而过的血光。
俞自倾心底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沈隹”,然后狼狈地向着沈隹躺着的位置爬去。
他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跪在地板上,顾不得地上全是碎裂的玻璃,一脸慌乱地执起沈隹手上的那只手。
另一边,陆放的手颓然落了下来,玻璃碎片在他的眉尾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此刻正汩汩向外流着血。
新鲜的血液流进眼睛里,刺痛了他的眼。
他的手臂僵硬地支撑在地板上,被玻璃渣扎满了整整一个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粗长了!(轻点骂我) 发生在一瞬间的变故让这场生日宴彻底毁于一旦。
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窗户外面的月光隐约透进来。
陆放弓着身子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他额前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已经没了几个小时之前出门时候英俊的样子。
俞自倾狼狈地坐在地板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半晌,他颤抖着手向前爬了一步,试图去拉陆放的手,但立刻就被男人躲开了。
俞自倾的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他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陆放……求你……你的手必须要包扎……”
俞自倾泣不成声,陆放的手掌里扎满了玻璃渣,到现在还在流血,他就这么垂着手,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
半晌,陆放终于缓缓抬起头,他用另外一只伤得不那么厉害的手轻轻贴上了俞自倾的左脸,那上面带着明显的浮肿,他问:“脸还疼吗?”
——那是刚才胡一一冲上来打的。
生日宴被彻底毁掉,胡一一甚至还没来得及许他二十岁的生日愿望,便怒气冲冲向着一地狼藉的地方奔去,在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重重赏了俞自倾一个巴掌,并且用尖锐的声音骂他是个婊|子养的贱|货。
一个明显是不能解气的,在他想要扬手打第二个巴掌的时候被赶过来的胡翰濂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