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被扒拉下去的手指,男人不觉就轻笑出声,又见她很是警惕地瞧着自己,终是慢慢道:“木谷主说了,你病情好了许多,忌口的可以适当宽松了去。”
这一把,甘幼宁是当真喜得要跳起来:“木谷主当真这么说?!哎呀!”
实在没法子表达自己的开心,便就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空碗被一把拍在了案上,甘幼宁一抹嘴巴:“木谷主可真好!”
闻言男人就沉了沉脸色:“是吗?”
甘幼宁最是见风使舵的主,过去就上手揉了揉男人的脸:“可是夫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趁着男人笑意重现的当口,某人又端了一碗起来:“所以夫君我是不是可以再多喝一些?”
哭笑不得,司九楠倒也没刻意拦着,只将案上的几道小菜推过去:“先吃东西。”
“好好好。”
这桂花酿着实是香,甘幼宁很满意,伸了筷子去夹菜,又听边上人问:“方才听夫人意思,可是大舅子还做了什么事来?”
“喔!是了是了!”甘幼宁皱了眉头,“我原想着,兄长久不说亲,应是没个瞧得上的人,可你道如何?甘府管家悄悄与我说,他甘幼辰近来是去提了亲的,被拒了。”
“哦?”这可确然是个新奇的事,司九楠依着问道,“甘侍郎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如何会叫人拒绝了?”
甘幼宁点头:“对呀,纵然兄长是没得我这般容貌,可到底是能瞧得过去的,不当这般的。”
司九楠便就哑了声。
甘幼宁挑眉:“夫君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对。”男人点头,“不过是觉得大舅子也不仅是瞧得过去,放眼整个京城,也是没什么人能有大舅子的风华了。”
“瞎说。”甘幼宁觑他一眼,“不是还有夫君么?”
这把,司九楠是真的没法回,毕竟,他脸皮子向来不厚,直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是没法说到重点,便就直接问:“那大舅子提亲的是谁人?”
“哦,是荣老将军家的嫡亲孙女荣成锦。”
司九楠想了想,又见某人已经开始拿第三碗,不着痕迹地提了筷子喂了她一口菜:“那夫人应是稍微理解一下大舅子,他这般被人拒绝,又见你提起,怕是以为你存了故意戳他的心思,恼羞成怒罢。”
“嗯?”将口中的菜咽了下去,甘幼宁有些反应过来,“恼羞成怒?”
也是,甘幼辰可是自小就被人夸着长大的,没有她这般顽劣,最是懂事明理,那荣家与甘家又是世交,她大婚的时候替她梳头的还是荣宁氏呢,如今这般关系竟是被拒绝了,可不是心下不平呢!
“夫君说的是个道理。”如此,早间受的气才缓了过来,甘幼宁稳了心神又分析了一下,“这么看来,兄长倒很是委屈了。”
司九楠笑了笑:“可有说为何拒绝了?”
“管家不知,只道是兄长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好看。说起来兄长也是有些不对,竟是亲自去寻到人家府上,又这般急吼吼的……”
“我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大舅子这般着急。”
“你知道?为何?”
司九楠替她擦了唇边的酒水:“二殿下在京中的时间有限,不得久待,这些日子夏贵妃便一直在替他物色正妃的事,朝中重臣家的倒不合适二殿下的身份,想来荣家有镇国将军的世袭尊荣,如今又不涉党争,那荣家嫡孙女自是最好的人选。”
“那可如何是好?”甘幼宁瞪了眼,“跟皇子争——兄长莫不是没有办法了?”
“倒也不是,如今镇国将军府也没有答应夏贵妃啊。”
“那能一样吗?夏贵妃那边只是没有拒绝,我兄长可是直接被拒绝了啊!”甘幼宁顿了顿,“我错了,我今日不该刺激他。”
实在难得,竟然能瞧见她真心实意认错。
“酒水还喝吗?”
“突然喝不下了。”甘幼宁说得是真的,虽说是馋了半天,可这会儿像是被拍了晴天霹雳一般,没得就有些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