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就有些冰冻,甘幼宁觉得有些头痛,却仍是竖起了大拇指:“姐姐当真女中豪杰。”
自打荣府里出来,甘幼宁便就将那甘幼辰骂了个千千万万遍,骂完了不解恨,又拍了车门与蕊儿道:“不着急回府,你去买了笔墨纸砚来!”
马车便就停在路边很是有些时候,然后就见一个丫头捧了信笺匆匆往另一头甘府跑,马车这才复又往司府去。
甘幼宁下了车仍是记得那木行水要一并北上的事,觉得身上担子很是不轻,抬了脚就径直往厨房去。
司九楠听人报说夫人回来,却是没见人来寻他,有些纳闷,思来想去,便就丢了书往后边去。
晚梅立在厨房门口,远远瞧见姑爷过来,躬身迎了,就听得上头人问:“夫人要做菜?”
“是。”
今日又是缘何要做菜?司九楠心下奇怪,想着既不是自己生辰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便又问道:“夫人可有说为什么要亲自下厨?”
“夫人说了,木大夫替她瞧好了老毛病,自是要好好感谢的,去了北疆就没得机会了,便就趁着今晚好好表一下诚意。”
“嗯。”
晚梅一个没留意,姑爷便就进去了,只这声嗯很是耐人寻味,着实不像是好心情。
甘幼宁正拎着厨娘洗好的鱼,很是谨慎:“这般落了油锅里,当真不会溅到我脸?”
“夫人放心,夫人顺着锅边儿放进去便是。”
“那我放了啊……”话未说完,手里却是一轻,鱼便就离了手。
甘幼宁回身,只见男人垂了眼将那尾鱼轻巧往锅里一撂,呲呲的声音传来,伴着轻烟。
“九爷。”边上人道。
“嗯,你们下去吧。”
“夫君!”甘幼宁笑了,“夫君怎么来了?”
“听闻你要做菜,过来瞧瞧。”
“夫君来的正好!我刚学了糖醋鱼,听着好生难,不知道夫君可会做?”
司九楠瞧着锅:“会一些。你还学了什么?”
“学了好多呢!也不晓得木谷主喜不喜欢。”
甘幼宁没留意男人神色,伸手指了指锅里:“夫君可是要翻面了?厨娘说煎到金黄就要翻面的!”
“我来吧,夫人出去等着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呢?”甘幼宁扬了头,“要不我给夫君打下手吧!好歹是我一片心意。”
男人手指一顿,片刻才道:“好。”
晚间木行水是被丫头请到了正厅堂屋里的,很是隆重的样子,进去一看,里头已经立了两个人,为首正是甘幼宁。
“木谷主!木谷主请坐!”甘幼宁殷勤替他拖了椅子出来,“木谷主饿不饿?今日这桌子菜可是特意为你一人做的,还请木谷主赏脸尝一尝!”
木行水看了一眼桌面,浅色的眼就抬了起来,却是看向了边上的男人,司九楠拉了笑眯眯的女子一并坐了:“夫人说得是,木兄莫要客气。”
“我不吃鱼。”
“啊?你不吃鱼?”这可是今天的大菜啊,甘幼宁有些难过,便就抬了筷子点了点旁的菜,“那木谷主瞧瞧这个呢?这鸡也是好吃的!”
“我不吃荤。”
“……”甘幼宁这把真的懵了,那这满桌子的肉是要做什么?!
木行水仍是站着,似乎觉得那桌子菜色很是扎眼:“无妨,你们用。”说罢便就又往外行去。
听说过僧人食素的,怎么好端端一个谷主也食素呢?!可人已经走了,当真是有个性,像是这一桌子菜是洪水猛兽一般。
“这多不好意思。”甘幼宁憋气,“要不我去重新给木谷主做来?”
“不需得。”这次说话的却是司九楠,“一会我陪木兄再行用饭,你先吃吧。”
“夫君!”甘幼宁拿筷子点了桌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与木谷主交好,竟是不晓得他吃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