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木行水,甘幼宁还是很有些老实的,莫说是背后说人坏话被逮到了,便就是他那性子,也是摸不透的,眼见着人上来便就亲亲热热捱了司九楠一并坐了,很是客气:“委屈木谷主啦!挤一挤。”
木行水没什么反应,只是左右瞧了下,远远坐在了玛依娜的那侧,后者却是不看他,也不曾招呼,似是并没有这后来的二人一般。
车马行进起来,总归是枯燥的,更何况车里还坐了两个眼观鼻观口的彼此陌生的人,本就话少,此番更是冷得更叫人搓皮。
甘幼宁原本还说上几句,除了司九楠应了,倒是无人再答话,再啰嗦也是自讨没趣,没得就又打起瞌睡来。
待到午时下车休整了一番用了饭再上来,甘幼宁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木谷主,公主,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二位可有说法。”
闻言木行水屈尊掀了下眼皮,并没有拒绝,玛依娜自来的沉默,只是抬眼看过来,二人眼神如出一辙,明确写着你又要做何。
憋屈久了,甘幼宁哪里能管得许多,便就啪得一下将一个盒子拍在了矮几上:“各位,江湖相逢就是缘,试问能这般挤在一车如此旅途能有几次,不若一起推个牌九吧?”
司九楠最是晓得木行水的性子,便先行道:“夫人这牌九如何玩的,不若我陪夫人玩吧。”
“两个人能玩什么?”甘幼宁却是下了决心要拖人一道的,直接否决了他,“比大小吗?”
司九楠愣住了:“推牌九难道不是比大小吗?”
问完就见得面前人脸色一沉,下意识闭了嘴。甘幼宁瞪完人,这才又转向了对面:“公主,你答应过我的,这就算第二件事吧。”
玛依娜闻言面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一瞬,却是干脆道:“好。”
甘幼宁点点头,很是满意:“那木谷主?”
“不玩。”
好的吧。甘幼宁却是没有再劝:“夫君我觉得,我们三个人玩,也是可以的。”
司九楠嗯了一声,不然还能怎样?
欢欢喜喜洗了牌,很是熟练地将牌垒好了,又将骰子递给玛依娜:“公主,我们中原最是重礼节了,这头一个庄,便就给你来坐。”
“什么叫庄?”
“……”千算万算,没算到公主不会牌九,甘幼宁有些傻眼。
“就是你开牌。”答话的却是边上分明不想游戏的人,木行水点了点那骰子,“扔。”
玛依娜原只是因为答应了甘幼宁,倒也不是真的在意,既如此,便就拎了骰子转了一下,两个骰子骨碌碌转了几道,冷冷的男声又起:“三,她头你尾,切三道。”
“?????”这是什么行话?
趁着甘幼宁都没反应过来,木行水却是直接上去从洗好的牌里垒了六张牌,两两分三道放在了几上。
玛依娜垂了眼:“然后?”
“你尾。”又是一个上手,两张牌就推到了玛依娜眼前。
甘幼宁着实滞了一道,下一刻便就见身边男人伸手去摸第一道牌,立时就拦住了:“夫君做什么?”
“替你拿牌。”
“不不不,你可晓得打牌最忌讳什么?”甘幼宁宝贝地将自己的牌死死捂住,做鬼一般挪到了自己面前来。
“什么?”
“最忌讳被人染了牌运。”甘幼宁点点几上最后一方牌,“你摸你的,我摸我的,输了互不相干。”
“……”哭笑不得,司九楠便就单手将自家牌拿回来。
甘幼宁搂了牌来,很是小心地拿指腹摸了摸,又摸了摸,面上便就堆了笑:“来来来,下个注吧!一个银锞子也是钱呀,要不要下注?”
“下注是什么?”玛依娜又问。
“钱。”木行水答道。
“我没有钱。”
“你一个公主,怎生没有钱呢?”甘幼宁摇头,“那不成,没有银锞子的牌九它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