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殿下,民妇委实荒唐,如今早已梦醒,只愿与夫君一起,替殿下分忧,当真没有其他心思,殿下明察!”
楚见昀却是听笑了,本是和煦的面上逆光染上了阴影,微微俯下身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宁妹妹这般说,本宫便听不懂了,你夫君自是我那皇兄的人,又怎可替本宫分忧?”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放过夫君,民妇一定能劝住他。”甘幼宁忽而摇头,“不,民妇一定会带着他一起远离京城,永不再回。”
“宁妹妹。”捏在下巴的手指冰冷却无情,将她捏得生疼,楚见昀凑近了些笑起来,“你这般蠢,他司九楠究竟看上你哪一点?嗯?”
甘幼宁疼出了眼泪,依旧摇着头:“求殿下,放过夫君吧……”
“放过他?他好大的本事,他折了本宫那许多羽翼之时,又可曾想过放过本宫?宁妹妹你说是不是?”男人瞧着她,“啧,叫本宫瞧瞧,司九楠是喜欢你这张脸?还是说,宁妹妹有什么了得的功夫叫他欲罢不能?”
这话已经十足羞辱,甘幼宁却知晓她不能气:“夫君的心思,民妇不懂,殿下说过,若是民妇亲来求,您会答应的,不是吗?”
“是!怎么不是!”楚见昀将她一把甩开,低头看她,“不过你也要有足够的诚意啊。”
“殿下想做什么?”
猛地掀开被子,甘幼宁坐起来,身上已经起了汗意,只这汗冷得很,着实叫人缓不过来,这般坐了许久,才方有力气站起来。
外头已经鱼肚白,拢着外衫开了窗,不知何时,外头竟是蒙了霜,那桂枝上闪着雾气,压得花香都沉滞了一般。
甘幼宁甩甩脑袋,终是从那沉珂中清醒。怎么会梦到那个人,似是曾经重演,实在晦气。
只有一句话,还响在耳边,你这般蠢,司九楠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是,他能看上她什么?若说前世爱了她容颜,如今,无论如何也不会了吧?甘幼宁想着,心里的苦闷便更甚。
用过早饭,外头的雾气也散了,蕊儿小心瞧着用茶的人,不知昨晚她说的话可还作数,只看主子样子,应是不再气了。
“蕊儿。”
“是!”
“你去打听一下,那二位姑娘,现安置在府中何处。”甘幼宁吹着茶叶,也不说其他。
蕊儿揪着手站着:“夫人,要不还是好生与姑爷说说?”刚刚大婚,便就发落了府里人,传出去怕是不好。
以主子的性子,肯定会闹得不好看的。
“与他说什么?”甘幼宁挑眉,“你什么表情?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奴婢不知。”
“你以为我会去毒打她们一顿?”甘幼宁哼了一声,“我懒得与风尘女子争。你去,瞧瞧她们在哪,快去快回。”
蕊儿无法,只得小跑着出去。
既是他自己带回来的,总该是有些什么过人之处吧,那兵法上如何说的来着?知己知彼方可破敌。
不想蕊儿去了许久再回来,竟是说没找着人,府里其他人也是一应不知。
“送出去了?”甘幼宁觉得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火苗子又隐隐有些憋不住了,“你确定?”
“应是送出去了,恐怕只有司棋晓得。可是司棋向来跟在姑爷身边,奴婢没有法子……”
这是——养外室?一养养了俩?
主子面上阴晴不定,蕊儿哪里碰见过这种情况,戏本子上也没有这么写的啊。一时间主仆二人都沉默了。
许久,桌前的人开了口:“蕊儿,你说,如果有人曾经对你做错了事情,可他不是故意做错的事情,后来也努力来对你好,你接受吗?”
蕊儿不知这是什么思路,不是说姑爷呢么?
想了想,才小心道:“那要先看看他做的错事,后果有多严重。”
“挺严重的罢。”甘幼宁顿了顿,“可是他本心是好的,他以为那样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