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映:“郭大小姐身上没有外伤,指甲是青色,显然是中毒身亡。”
罗居正一怔, 沉吟道:“若是如此, 那就不可能是在张府给大人杀害的。”
秦王哼了一声:“古怪的事还在后头, 她脸上竟然带着笑。这事果然有鬼, 郭伶尸首如此,郭云胜怎么可能看不到?”
罗居正声音沉沉道:“看来,郭大小姐的死,真与她的父亲脱不了干系。”
秦王:“虎毒尚不食子,这郭云胜, 真是歹毒至极。”
“也不一定,”七映道,“刚才属下看郭小姐脸上笑容,应当是死前最后的一笑,她那个样子看起来倒像是……”
“什么?”
“倒像是……死得心甘情愿。”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刻钟后,马车到了客院,秦王先下。罗居正见秦王已经进去,正要下车,却给身后的七映轻轻拉住。
“罗大人——”
“怎么?”
“我们大人去张家赴会之前,曾交给属下一样东西,要属下一定要交给您。”
罗居正闻言,神色一肃。
七映从襟内拿出一个锦囊,放入他手中:“大人说了,若是他此次有去无回,就请您……打开这个锦囊。”
敦煌城,地牢。
郭云胜离开地牢后不久,就又带着一人往回。
那人一身黑衣,脸覆黑色面具,行走间状如鬼魅。
蒲彦霖看到来人,便轻轻一笑。
郭云胜一见蒲彦霖如此反应,竟似认识自己身旁之人,不由暗中一定。
然而想了想,他还是料定对方是虚张声势,顿了顿便道:“林昇,你不愿开口也无妨,任你本事再大,也是□□凡胎,恐怕……经受不住西胡蛊虫的噬咬之痛。”
蒲彦霖却不看郭云胜,只看着那黑衣人,神色间兴味盎然:“不知是要下什么蛊?”
黑衣人望着他,缓缓地一笑:“林大人放心,自然是最能叫你生不如死的那一种,中此蛊者,但凡开口,只会说实话,若是心虚撒谎,气血见虚,那心肺筋脉皆会受蛊虫啃噬,绝对让你痛不欲生。”
蒲彦霖挑眉:“原来如此。”
“林大人若是不想受苦,最好自己将手伸出来给在下。”黑衣人道。
蒲彦霖走上前,竟丝毫也没有挣扎躲避,直接将手伸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却落在那黑衣人的脸上:“阁下瞧着……甚是眼熟。”
黑衣人瞥他一眼,并未言语。
郭云胜却越听越觉得古怪:他请来的这位西胡巫师,分明戴着面具,看不到容貌,怎么林昇竟说他瞧着面熟?
黑衣人拿出小刀,在蒲彦霖小臂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当即滴落。
不多久,就听到滋滋之声从他衣袍底下传出,有三只深红色的八脚蛊虫慢慢地爬了出来。
蒲彦霖眼睛还未眨一下,一旁的郭云胜倒是先变了脸色。
虽然知道此人要用蛊虫,却不知这蛊虫看起来竟如此恶心可怖。
它们爬行时极缓慢,有如蠕动,然而头顶双鬓却飞快摇晃,仿佛是在寻觅血的味道。
三只蛊虫爬上蒲彦霖的手臂,一点点接近那个伤口,而后接连涌入。
郭云胜眉头紧皱,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但见蛊虫入体的刹那,对方的脸色微微发白,他才眉头一展对那黑衣人道:“马上审他。”
蒲彦霖嘴唇紧抿,额头上已有一层细汗。
黑衣人嘴角轻勾:“林大人果真好耐力,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
欧阳不仁隐在顶处,微微侧首往下看去,一见得蒲彦霖脸色,几乎呆了一呆。
从前给下面这人断骨接腿,都没有看到他如此。
这西胡的蛊虫,到底是有多厉害……
黑衣人:“你到敦煌重翻刘志瑾的旧案,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