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七愤愤不平:“不计较?您这伤可就是出自明宗弟子之手!”
“慎言,”李昼眠厉声打断他,“刺客没有抓到,你怎么笃定动手的是明宗弟子?就算是,也不一定是明宗宗主的授意。”
李三七嘟囔:“都退婚了,还这么为自己前道侣说话。”
李昼眠莞尔一笑:“我与他退婚,是因为我不爱他,不代表我不敬佩他。执剑护苍生,林寻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怎能随意诋毁。”
旁边李二八忽然插话:“听闻林宗主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世子您连他也不爱,那您爱什么样的人呢?”
李昼眠想了想:“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脸。我喜欢和我心意相通,能与我一起‘昼眠听风,夜坐听雨’的妙人。明宗宗主听起来就像个老气横秋、严肃冷漠、满脑子都是剑的木头美人,不好不好。”
李昼眠勉强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李三七与李二八不用扶他。
屋内挂着琵琶古琴,屋角金丝楠小案上,还摆着一张造型精致的凤首箜篌。
李昼眠赤脚走过去,轻轻拨了拨弦,又停下了手。
他叹道:“焚天灭地的消息,打探到了?”
李三七与李二八忽然沉默,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李昼眠语气平静:“说。”
“……打探到了,离云州不远,就在燕王府的封地内。”
“具体位置?”
“陵城。”
李昼眠点点头:“好,准备一下,我再养几天伤,就动身去陵城。你们不用跟着我,好好待在府里,做出我没有离开的假象……我自己去,有事情了再给你们传讯。”
李三七有些难过:“世子,您真的决定了?用焚天灭地强行提升境界,药效一过,死生难料。”
李昼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正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怕什么。我这一生锦衣玉食,该玩儿的都玩儿过了,婚也退了,不会连累人家为我守寡。为天下而死,死得其所。”
“只是可惜……”
李昼眠温柔地抱起箜篌:“我唯一没有体会过的,就是爱情。听了那么多戏里的风花雪月,在死前连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都没有,总觉得,白来世间一趟。”
李三七正听的难过,忽然听到李昼眠话锋一转:“平生没有桃花运,唯一的流言对象还是你,我这辈子太亏了。”
并不想做流言对象的李三七:“……”想打人。 数日之后,林寻舟晨起练完剑,正在擦剑时一川雨又溜溜达达进了院子。
“你之前让查的燕王世子遇刺的事,已经查过了。”一川雨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神宫弟子都排查了一遍,李世子遇刺当日,没有弟子在云州。”
一川雨是明宗执法堂堂主,查案这事落在了他手里。
林寻舟停下擦剑的手,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要么是有弟子隐匿行踪私下行刺,要么是有人栽赃嫁祸。”
一川雨点点头:“我会再细查一遍。若是有人栽赃嫁祸,我必定不放过他。”
林寻舟收剑回鞘:“恐怕是有人暗中生事,就为了挑起明宗与皇族的争端。燕王府那边怎么说?”
一川雨道:“燕王府倒是通情达理,说是相信宗主的调查。”
林寻舟点点头,正想说话,听见院外有人通报。
林寻舟整了整衣衫,说道:“进。”
院外走进来一位老人,一身道袍,一眼看去算得上仙风道骨,正是大长老。
大长老是宗里的老人了,是位化神初期的修士。他岁数比林寻舟大不少,算是长辈,林寻舟对他一向尊敬,不以宗主身份自居:“原来是大长老,今日因何事来找晚辈?”
大长老也不倚老卖老,向林寻舟行了一礼,说道:“宗主,前线弟子传来消息,魔界近日蠢蠢欲动,似乎有些魔头越过防线,潜入了修真界腹地,不知要做什么事。”
“魔族潜入?”林寻舟眉头微皱,四周风雪忽乱,卷落几片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