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懂诗文就好了,那便再无缺憾。
少年们这么想着,池韫已经饮过了茶。
茶盏放回桌上,发出轻轻的碰瓷声,除了池璋外,几个少年都是如梦初醒,一时面红耳赤,不敢抬头来看。
这情形,池韫已经习惯了。
当初在无涯海阁,就是这样的。
也是奇怪了,她好像对正在读书的少年郎特别有吸引力。
池璋没注意到同窗们的反常,跟妹妹闲聊:“你好些天没回家了,母亲昨天还念叨呢!”
池韫笑道:“婶娘若是想我,不妨来朝芳宫看看,这里清净,还可以带妹妹们来住几天。”
池璋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瞧母亲,最近打理铺子上了瘾,不见得愿意放下。”
说罢,他好奇地看着池韫:“这里的仙姑说你会解签,真的吗?”
“当然了。”池韫回答,“我是殿主,花神签都归我解。”
“这么说,你得了凌云真人的真传?”
池韫笑道:“真传不敢当,懂一些皮毛而已。”
她看向孔蒙:“是这位公子抽中了花神签?”
孔蒙被推了一把,回过神来,红着脸递过去:“是、是我。”
池韫笑了笑,接过那根花神签,轻轻捏了捏。
还是那个分量。看来真是他运势来了,挡都挡不住。
“孔公子是吗?你有什么心愿?” 孔蒙支支吾吾。
桓峰便抢着道:“还能有什么心愿,自然是希望金榜题名了。”
池韫笑着问:“是这样吗?孔公子?”
孔蒙点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现在说金榜题名还太早,我功课一般,秋闱能中举就很好了……”
这群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学问还不够参加会试。他们要面对的是乡试,也就是秋闱,中了便是举人。
像俞慎之那样,十九岁就去考进士的,毕竟是少数。
“好。”池韫答应一声,涵玉便拿了笔墨符纸过来。
少年们看着她提笔沾墨,龙飞凤舞,一笔到底。
写字也这么好看的吗……
池韫搁了笔,待墨迹干了,再叠好放进絮儿递来的香囊里,轻轻推了过去。
“这是文昌符,可助灵台通明,文思泉涌。”
孔蒙伸手去拿,明明她已经收回了手,可触到那枚香囊,他的脸却可见地红了起来。
桓峰和常禹更是眼巴巴地看着,心中暗暗羡慕。
这可是香囊啊!那些话本里,才子佳人的故事,大都有个定情信物,一般都是玉佩、手帕、香囊这些小玩意儿……
这孔呆子的运气也太好了!
池韫又去问兄长:“二哥,你现在住家里,还是住书院?”
池璋答道:“秋闱将近,我近日吃住都在书院,每五日回一趟家。”
“孔公子也是吗?”
孔蒙连忙答道:“我和池二哥住一个屋。”
池韫点点头:“那我过两天去你们书院看看,有没有需要改气运的地方。”
“好啊好啊!”少年们鸡啄米似的点头。
池璋灵机一动:“要不,你再等几天。我们书院,每次月考过后,都会举行一次文会。不止书院的学生参加,还有外头的人来听。到时候,大妹你随我一起去,这样不显眼。”
池韫笑着回道:“二哥考虑得周到,这样更好。”
喝完茶,双方约好见面的日期,池韫便送他们出了司芳殿。
几个少年挥了半天的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那桓峰迫不及待地问:“池二,你这妹妹,许人了没有?”
常禹孔蒙二人也竖起了耳朵。
池璋瞥了他一眼:“你们忘了?我大哥在学里宣扬过好几次,我大妹退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