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一个哆嗦,想起在封地的丈夫。
康王世子道:“这回的事,糊弄不过去了。大长公主一心闹大,您如果不受罚,她会肯吗?太后会肯吗?郑国公府会肯吗?母妃,不是儿子不护着你,是护不住了。如果你不去庄子,那也行,回封地去吧。回去了,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想折腾谁就折腾谁,再也不用忍气吞声,好不好?”
当然不好!
那乡下地方,哪里比得上京城?
再说,康王早晚也会进京,到时候她一个人留在封地,岂不是就被抛弃了?
康王妃知道,当初那样得的亲事,丈夫并不喜欢自己。
要是真被抛在封地,她这个王妃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阿谈,母妃不能回去……”
“那就去庄子上!”康王世子冷声道,“过个一年半载,事情淡了,或许您就能回来了。”
康王妃哀求:“就不能不去吗?我以后关紧院门,再不出去,行不行?一样的嘛!”
“不行。”康王世子掐灭了她最后的希望,“母妃省省力气吧,明天还要坐车呢!”
“阿谈!阿谈!”
康王世子当没听见,抬脚就走了。
世子妃随后吩咐心腹,把院子给看牢了,跟了上去。
“夫君……”她忐忑不安,追上世子,“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落人口实……”
康王世子淡淡道:“别人爱说就说。这回明着是祸,但往好处想,把她送走,才不会给我们拖后腿!” 这么多天,世子妃终于睡了个好觉。
有一个愚蠢的婆母,既轻松,又辛苦。
轻松的是,用不着跟她斗心眼,康王妃不喜欢谁,都是明明白白摆在脸上的。
辛苦的是,有着婆媳的名分,哪怕康王妃明摆着要磋磨她,她也得受着。
熬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到头了。
心情放松的世子妃,一觉睡到后半夜,却发现康王世子并没有躺在身边。
她心里泛酸,莫不是他忽然想起哪个丫头了吧?
这酸劲还没过去,就瞧见康王世子坐在靠窗的交椅上,眉头紧皱,手里抓着鼻烟壶,一遍遍地摩挲。
“夫君?”世子妃起身下床,“天还黑着,怎么就起来了?是我扰着你了?”
康王世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那位池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子妃愣了一下,回忆几次见面的情形:“是个……得体的闺秀,样貌出众。”
“听说老八喜欢她?”
世子妃颔首称是,将上回姚谊在郑国公府的表现说了一遍,末了道:“原以为,小叔过后会缠上她。不料还没来得及,就因为冲撞太后被赶出京了。”
康王世子点点头:“所以母妃听信馋言,认定老八的事,跟她有关。”
“是这么回事。”
“曹家舅母那边,也有她的事?”
世子妃回道:“这事我问过,是朝芳宫内斗,曹家表弟误闯了进去。”
“总之还是跟她有关,对吧?”
“嗯。”世子妃说,“怪就怪她长了一副好样貌,着实招蜂引蝶。”
康王世子打开鼻烟壶闻了闻,呛人的烟草味冲进鼻腔,脑子跟着清醒起来。
“夫君,莫非你觉得她有问题?”
康王世子淡淡道:“听起来好像没问题,可遇着就没好事。”
世子妃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以后你多盯着些,”康王世子冷声,“这个人,不祥。”
……
进了一趟宫,池韫满载而归。
收的见面礼就不提了,第二天要走的时候,太后又送了她好些东西。说是宫里一直没女儿,放着也是浪费。
皇帝更是厚厚赏赐了一番,以抚慰她受到的惊吓。
丫鬟们大开眼界,围着一箱子的珍玩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