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玉妃坐了下来。
涵玉送上茶具,池韫动手烹茶。
玉妃看着她的动作发愣。
锦瑟先是不解,随后越来越惊。
这位池小姐,烹茶的动作看起来好眼熟,就连洗杯的时候,喜欢多点一遍水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她是故意学娘娘的吗?她想干什么?
锦瑟警惕地看着池韫,想起前两年,有许多新人知道娘娘盛宠,便刻意学娘娘的样子,在陛下面前打转。
说起来,娘娘讲过的史书里,就有这样的故事。有居心叵测的女子,借着公主的门路,进入后宫。比如那赵飞燕……
锦瑟仔细打量池韫。
论相貌,这位池小姐极美,比之三妃,犹有胜之。
或许是观内清修的缘故,她穿得素净,脸上只薄薄涂了一层脂粉,然而遮不住的明艳。
比起那些邯郸学步的宫中新人,她的神态自然,举止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瞧着竟比娘娘还要洒脱三分。
锦瑟一颗心直往下沉。
假如她真有那个心思,陛下逃得过吗?
不不不,或许陛下就喜欢娘娘贞静的模样。毕竟,女子以柔顺为美……
玉妃的脸色越来越白,茶桌下面的双手,几乎拧到了一起,帕子扭了好几个结。
“娘娘请。”池韫的声音,打断了她。
玉妃抬头,看着她含笑的模样。
嘴边带着三分笑,目光流转间,意态风雅。
“娘娘请。”没得到回应,池韫再次出声。
玉妃终于伸出手,端起那杯茶。
尽管已经极力克制,可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弄得锦瑟都奇怪起来了。
难道娘娘也意识到了?
可,陛下与娘娘心心相印,凭她学得再像,又有什么用呢?
以前娘娘从不在乎。
玉妃将茶水递到唇边,慢慢饮了进去。
下一刻,她的脸色丕变,手里的茶杯握不住,滚落在地。
看到玉妃满脸痛苦,抓住自己的胸口,锦瑟大惊失色:“娘娘!你对娘娘做了什么?下毒?” 守在外头的宫人涌了进来。
“娘娘!娘娘!”
还有内侍上前,想拿池韫。
青玉和涵玉岂能让他们动手?立时挡过去,不让他们靠近。
“住手!我家师姐是大长公主的义女,岂是你们能碰的?”
只有池韫,在一团兵荒马乱中,端起刚烹好的茶,慢慢地品,悠然自在。
玉妃终于缓过来,出声:“退下!本宫没事!”
宫女内侍们愣了愣,看向玉妃。
玉妃平静下来,端出娘娘的威仪:“没听到吗?都退下!”
“是……”
宫人们三三两两退出去。
玉妃扫了眼青玉涵玉,又看着锦瑟:“你们也退下。”
锦瑟忙道:“娘娘,您身边怎么能没人?”
“本宫又不是小孩子,喝杯茶而已,这么多人守在外面,又能出什么事?难道你真以为池小姐会下毒?”
这……倒也有理。
锦瑟赧然。刚才是她太着急了,现下想想,池小姐当然不会下毒,若是娘娘在这里出事,她根本逃不掉。
“是。”
青玉涵玉看向池韫。
刚才太吓人了,这玉妃怎么回事?没有师姐发话,她们可不敢走。
池韫笑着向她们点点头:“外头的香炉该清一清了。”
青玉涵玉这才应了声,退出后殿。
屋里只剩两人,玉妃定定地看着池韫。
池韫扬了扬眉,笑问:“娘娘不坐吗?臣女再给您倒杯茶。”
“不必。你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玉妃缓缓走近,伸手按在茶桌上,微微倾身看着她,目中闪动着恐惧与杀气,“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