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看了看天色,似乎失去耐心了,应付般说道:“那总要对我有用吧?白费力气的事,我可不干。”
玉妃犹豫半晌,终于咬咬牙,说道:“我会证明的。”
楼晏点点头:“那就等娘娘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再说。”
说到这里,他已经没兴致了,随意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四公子!”玉妃又喊住了他。
楼晏皱起眉头,带着不悦:“还有什么事?”
玉妃迟疑着问:“刚才你和池小姐,似乎有说有笑?”
“这和你有关系吗?”楼晏冷淡道。
玉妃又被刺了一下。
楼晏和别人有说有笑,她不觉得如何,偏偏是这个池小姐……
她脱口而出:“你说陛下找的是个影子,难道你不是?”
楼晏笑了:“你用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你以为用了玉重华的名字,就真的是玉重华了?不错,我和陛下一样,心慕于她,但我不需要向你交待。”
他这样笑的时候,真叫人心里发毛。
玉妃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妃娘娘,”他柔声说道,“臣劝你一句,心别太大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玉重华的影子,对你格外优容。”
“你……”
“臣告退。”楼晏草草施了个礼,转身离开。
玉妃怔怔地站在那里,直到锦瑟拿着披风过来。
“娘娘。”锦瑟担忧地看着她。
玉妃敷衍地笑了笑,问道:“池小姐呢?”
“大长公主叫去了。”
玉妃点点头,拢紧披风。
才过了重阳,怎么就这么冷了呢?
……
天子仪仗即将离开朝芳宫。
最后一点时间里,楼晏找到了看热闹的池韫。
“楼大人,谈得可好啊?”她笑吟吟地问。
听她语气促狭,楼晏一本正经:“还可以。”
他把刚才的对话简略地说了一遍。
池韫还没听完,就笑得捂肚子了。
“你这不是坑蒙拐骗吗?明明你比她更需要,偏要做出无欲无求的样子,让她来求你。”
什么他不需要玉妃的帮助,而玉妃需要他来保命,简直满嘴瞎话。
玉妃见不得光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争夺后位,甚至于,连有封号的妃位都得不到。一个玉妃,就已经到顶了。
而皇帝把她当成玉重华,只要她安分守己,就会一力保她。
相反,楼晏在宫中的眼线再多,想安插到皇帝身边可不容易。
玉妃简直送上门来。
楼晏淡淡笑道:“谁叫她学别人玩弄心计?被耍也怨不得别人,是不是?”
“是是是,楼大人聪明绝顶,她哪是你的对手。”
楼晏纠正:“聪明就够了,不用绝顶。”
池韫愣了一下,笑出声来。
俊秀风雅的楼四公子,当然不能“绝顶”了。 夜已深,清宁宫难得亮着灯火。
自从迁居于此,太后便深居简出,不大理事。
更不用说,大半夜的还没歇下。
佛珠一颗颗在手里转过,太后视线半垂,慢声问道:“所以说,贤妃腹中的胎儿,当真不是龙种?”
皇帝的头垂得低低的,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是……”他带着几分羞耻说道,“朕早先听说,有人给阮氏荐了一位得道女尼,没想到是个男人假扮的。阮氏耐不住寂寞,与他厮混了几次,竟怀上孽种,生怕露馅,便想打掉。但是……”
“但是,她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这么打掉太可惜了。便借口去朝芳宫,利用外出戒备不严的时机,找来一个陌生的婢子,设下这个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