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那艘画舫上,摆开了舞台。
一个个美貌动人的女子上台,或歌乐,或舞蹈。
遇到好的,沿岸便轰然喝彩。
平民百姓洒两把铜钱,富商巨贾一掷千金,文人雅士写诗作词,全民狂欢。
池韫靠着窗子点评:“这个曲子唱得好,那个身段不错。咦,那不是柳姑娘吗?”
柳丝丝也上去斗花魁了。
她长得好,声音更是娇如黄莺,一番评选,竟得中花魁。
池韫打趣:“刚才你把花魁娘子赶下船,现下请都请不来了。”
楼晏淡淡笑道:“菊花仙子再美,这里已经有花神了。”
他目光一瞥,仿若含情,池韫竟被看得脸一红,说道:“楼大人今天吃了蜜不成?这么会说话。”
楼晏只是笑,看着那柳丝丝被人请上一艘华丽的画舫。
那艘画舫恰与他们擦过,他眼角瞥到什么,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萧廉?”他看向池韫,“你忽然叫我来游船,难不成因为这个?”
池韫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不是想找萧家的麻烦吗?听说萧公子最近常来长乐池打发时间。” 柳丝丝抱着琵琶,上了画舫。
她认得这艘画舫,听说是平王府名下的,来往的都是王公贵族。
若不是今日得中花魁,身价倍增,她想上来可不容易。
“柳姑娘,这边请。”训练有素的侍者,彬彬有礼地邀请。
柳丝丝露出笑容,矜持而柔顺地颔首:“有劳。”
这是她的大好机会,中了花魁,又上了贵人的船,若是今日服侍得好,日后这长乐池,便有她的一方艳名。
想到方才见的两位公子,她心里有些可惜。
不过,她认得清现实。
一个迎来送往的伎子,哪能依着喜好选客人?趁着年轻扬名,才能攒下足够的钱财,在年老色衰之前从良。
“丝丝见过诸位公子。”她低身施礼,恰到好处地微微低头,显出自己线条更加优美的左脸。
座中的公子哥纷纷向她看来。
有人笑道:“柳姑娘琵琶弹得好,相貌也这般出众,离得近更好看了!”
柳丝丝笑着称谢,说道:“丝丝给诸位公子弹一曲吧。”
纤手轻弹,她启口吟唱,声音娇如黄莺。
众公子听得痴迷,一曲终了,意犹未尽。
柳丝丝放下琵琶,起身敬酒。
长袖善舞,句句恭维,公子们极是受用。
敬到中间,柳丝丝倒了一杯新酒,笑着挨过去:“这位公子……”
“滚!”
柳丝丝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近旁的公子哥连忙起身去扶。
有人埋怨:“萧廉,你心里有气,也别发在柳姑娘身上。咱们出来玩,你拉着个脸干什么?”
“就是。都这么多天了,还气着呢?那耿冠杰都已经去军营了,你在这气有什么用?”
柳丝丝忙笑道:“是丝丝不好,打扰公子了,丝丝自罚一杯。”
她从侍婢手里接了酒,一饮而尽。
这干脆的作派,引得公子们轰然叫好,于是揭过这事,又开始推杯换盏。
萧廉闷闷地喝酒,一杯又一杯。
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喝,很快有了醉态。
他抬起头,看到柳丝丝嗔笑,想起敲了他一闷棍的耿素素来。
她们二人,脸型相似,笑起来都有酒窝。
萧廉越看越恼火,猛然站起身,推开面前的酒案,去抓柳丝丝。
柳丝丝没有防备,被他一把扯过去,吓了一跳:“公子……”
“走!”萧廉拉着她往后舱去。
周围的公子哥愣了一下,随后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