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没事?”
池韫笑道:“这不是还有吕大人吗?他是大学士,在陛下面前也说得上话。你们该用饭用饭,该纳凉纳凉,晚些时候他就回来了。”
北襄太妃和大长公主被安抚住了,回园子等消息去。
她们走后,大夫人担忧地看着池韫:“其实你心里没底,对吧?”
池韫点点头,这才显露出自己的焦心:“康王这样召他去,肯定掌握了一些证据。不管是杀萧达,还是对付康王世子,康王不会放过他的。”
“那我们……”
“就算闯进康王府也没用。”池韫扶着廊柱,看向门口“他没传信,就是因为不管用。”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等着?”
池韫轻轻点头:“对。”
她稳了稳情绪,思索道:“也没那么糟,他如今是陛下的心腹,想杀他,康王也要考虑陛下的反应。再说,还有北襄王府呢,总要顾忌一二。”
这几年朝局动荡,各地时不时出现义军,朝廷越发忌惮北襄王府。
说是兄弟已经反目,可谁知道楼奕会不会拿这个当借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见夜幕降临,外头终于有动静了。
寒灯飞快地跑过来报信:“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池韫一个激灵,抬脚奔过去,果然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侍卫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人下来。
楼晏醒着,脸上红晕已经退去,比之前更加苍白,看到她,提起嘴角笑了笑。
池韫心中一揪,却不敢说什么。
等到回屋,旁人都退了下去,她才问:“康王给你下毒了?”
楼晏点点头,伸手去握她的,轻声道:“没事,我体内毒性已经很小了,等会儿高灿过来施针,一定能压下来。”
略略吃了些东西,洗沐用的水早就备好了,眼见北襄太妃过来,楼晏带着高灿避到里间去。
北襄太妃没瞧见人,就问:“人呢?不是回来了吗?”
里头传来楼晏的声音:“母妃?”
听他回话,北襄太妃拍了拍胸口:“活着就好!”
楼晏啼笑皆非:“难道您以为我死了?怎么就不盼着我好呢!”刚说完,高灿一针下去,他倒抽一口气。
北襄太妃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高灿的声音传出来:“太妃娘娘,是下官在施针,大人受了点伤。”
他这么说,北襄太妃反倒不着急了,气愤地道:“那老家伙打你了?”
楼晏含糊地应了声:“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说着,又叫了声疼,骂高灿,“你不会轻点?”
高灿呵呵笑:“还有两针,很快好了。”
北襄太妃这才放心下来,说道:“行了,你慢慢扎,我回了。”
池韫送她出了门,回来直入浴间,却见楼晏光裸的半身插满了银针,面前还有他呕出来的黑血。
“怎么样?”她急步而去,却又不敢碰。
楼晏的脸色白得像纸,往日因常年饮用药酒留下的浅红都不见了,听到她的声音,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
高灿回道:“大人已经许久没有服用解药了,没想到今日又喂了毒,倒把先前压住的毒性全引发出来了。”
“那怎么办?”
见她着急,高灿忙道:“夫人别担心,康王手里的解药,和往常给的不大一样,似乎药性更强。下官正在想办法,趁药性还没散去,将余毒全部汇到一处,尽力逼出来。”
“这么说,可以完全解掉,以后都不会发作了?”
“是。”
池韫点点头:“你施针吧,若有需要,喊一声便是。”
“是。”
行完一套针,已经半夜了。
将楼晏安置好,高灿告退离去。
池韫进屋,听得他在唤她:“阿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