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延猛地睁眼,梦境太过真实,他还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温如昫抓过自己的上衣,轻轻给老婆擦着眼泪和额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嗯”,卫延往下缩,冰凉的额头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肌:“梦到一些以前的事”,他不太懂,为什么儿时父母视他为掌上明珠,后来却弃如敝履。
“都过去了”,温如昫也缩下来,轻轻的在老婆额上落下一个吻:“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怕。”
但愿如此,人心易变,他相信昫哥现在是真的爱他,可这份爱能维持多久?
窗外透进来一缕微光。
温如昫摸摸老婆的小肚皮,凹陷的:“饿不饿,想吃什么?”
“想吃凉拌茄子和盐蛋。”
“好”,温如昫穿上衣服,到楼下找老板买了一桶水,点燃酒精炉,煮上红薯粥,再从玻璃罐里抓了两个盐蛋放粥里。
小憨快饿瘪了,见爸爸煮饭就凑上去,温如昫绊到它才想起上一顿忘了喂,又拿了两个红薯洗净切块扔进锅。
卫延眼睛有点痛,他静静躺着看了会儿窗台,照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明亮。
空气中有尘埃浮动。
丝丝缕缕的红薯香漂浮着。
隔壁很热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仿佛岁月静好。
他慌乱不安的心慢慢落到实处,哑着嗓子喊:“老公。”
“怎么了?”温如昫正拍着大蒜。
“我眼睛疼。”
“等等啊”,温如昫把手洗了,兑了点灵液倒在毛巾上:“来,敷一会儿就好了。”
卫延坐起身,闭上眼,仰着头,微凉的毛巾盖在他脸上。
老是绊脚的狗崽被温如昫拎起来放老婆怀里:“玩儿一会儿小憨,饭马上就好。”
小憨将下巴搁在妈妈手上,呜呜两声:妈,你的小宝贝饿坏了。
卫延捏捏它的小肉垫:“乖,人太多了,不能带你出去玩。”
小憨:“呜汪”,妈,我不是想出去玩,我想吃肉肉。
“好了,好了,再坚持几天咱们就离开这儿。”
小憨:“……”牛头不对马嘴,和大人说话真的好累。
饭菜熟了,温如昫单独捞了一盆红薯出来,狗崽子像小孩,就喜欢吃甜的。
小憨飞奔过去,脑袋瓜扎进饭盆,幸福得小尾巴冲天竖起,小屁股左右摇摆。
旅店外。
下了工的人们已经饥肠辘辘,纷纷拿着工分币去购买食物。今天刚发工资,可以奢侈一把。
开业以来从未关门的烤饼店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特地绕路来给女儿买烤饼的老陈白跑一趟。
周围吵吵嚷嚷,众人对突然关门不满。
“今天不开门也不提前说一声。”
“可能老板家里突然有什么事儿。”
“也不知道多久才开门,我儿子就想吃烤饼,食堂的糊糊他喝不下。”
“我家那个也是,说食堂的糊糊喝起来拉嗓子,不肯喝。”
“娃娃小,嗓子嫩,食堂那个糊糊咱们喝着都费劲,别说他们了。”
“走了走了,温度升起来了,再待下去当心中暑。”
老陈心慌意乱,别人不清楚,但他听亲戚摆谈过这家店的背景,烤饼店背靠基地最大的领导,领导不垮台,店就不可能倒,突然关门,别不是……
不能深想,或许店里的厨子今天突然生了急病,对,一定是这样,老陈在心中安慰自己。
他跟着人群转移,没买到烤饼只能买糊糊回去,女儿肯定不高兴。
食堂比往日更加拥挤,八个打饭窗口只开放了一个。
打饭的姑娘忙得不可开交:“别挤别挤,好好排队。”
“太阳都快出来了,能不能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