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到……”,俨青阳指了指天,人多口杂,不好明说:“走,去边上”,俨青阳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拉着两人挤出人群。
卫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外头浪太久早就忘记自己当初撒的谎,幸亏俨青阳脑补能力强,帮他们找好了答案:“土地菩萨送你们到这儿的?”
卫延:“……”
温如昫:“……”
两人齐齐点头。
俨青阳心中百味杂陈,同人不同命,想犯红眼病:“这个基地租房子贵吗?”
卫延说:“还行吧,你问这干嘛?”
“我想搬个家”,海边太潮了,表哥和他妈得了风湿,气温稍有变化两人就遭罪。他早想搬了,就是没物色到合适的地儿,这个基地土地菩萨都看好,住下准没错。
“搬家,搬了你还怎么做海产生意?”
“那是基地的生意,我就是个打工仔。”
卫延:“……”他还以为姓俨的发达了。
“能不能借我点儿营养液?”俨青阳有些抹不开脸,以前他的工资都是自己拿着当零花,吃饭回家吃爸妈,又没女朋友,那叫一个阔绰和潇洒,哪儿能想到还有开口朝人借的一天。
“可以,我手里大概能匀出五十袋”,温如昫应得干脆。
五十袋不多,也不少。普通单间租一个月大概需要五袋营养液,一室一厅要十袋左右,五十袋够姓俨的安顿下来慢慢找新工作。
“要不了那么多,借我三十袋就行”,借东西是要还的,当然是借得越少越好。
“随你”,温如昫也不上赶着借给他。
“对了,你们刚刚是想买什么?我们员工有内部价。”
“想买两斤干虾”,其余的鱿鱼干、文蛤干什么的腥味儿太重,卫延吃不惯。
“我算算,两斤干虾原价是八块儿玉米饼,打八折,四舍五入就是六块半,写个地址给我,等会儿收工了我给你们送过去。”
“好”,卫延找旁边的小摊贩借了纸笔留下地址:“用不用先付账?我们没有玉米饼,营养液抵吧。”
“不用,还不知道剩下的虾够不够两斤,我得回去看看,不说了。”
卫延往他手里塞了块儿牛皮纸包着的糖,糖也是用甘蔗汁熬的,纯天然无添加,俨青阳捏着糖,没有说出推拒的话,小不点快四岁了,糖长啥样都没见过。他四岁的时候,家里牛奶、巧克力、水果糖都堆成山,吃都吃不完。
他是一个没用的哥哥。
卫延挽着男人胳膊溜溜达达回家。
温如昫很沉默,看见俨青阳他才惊觉自己已经三十出头,没啤酒肚,没秃头,没肾虚,壮得像头牛。老婆今年也有二十八,脸蛋比豆腐还嫩,像是高中生。
关上房门,卫延搁下东西,捏捏男人面颊:“想什么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延延,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没有变老?”
卫延:“……你才发现?”也太迟钝了。
“你早就发现了?”
“不然呢?”哪家三十来岁的男人还能夜夜搞事?楼上楼下这么多家,就没有比他男人还精力旺盛的:“皱着脸干嘛,这不是好事儿吗?”
“万一被人察觉。”
“不会的,大不了隔十年搬一次家。”
说得也是,温如昫不纠结了:“那咱们还买房吗?”
“买,不住了还可以卖出去。”
小憨凑过来蹭爸爸脚脖子,温如昫将它抱起来:“你说小憨一直不长个儿是不是也是因为喝了灵液?”
以前他们猜过小憨是袖珍犬,可成年袖珍犬和奶狗区别很大,好比侏儒和婴儿,前者缺少那股奶味儿。
小憨奶味儿很重,四五岁的狗了,看着像没断奶的小崽,小牙只冲出来一点点,咬骨头都困难,身为一条狗,咬不动骨头,未免太丢同类的脸。
“可能吧”,男人说得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