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照着前世的作息时间6:30准时起床,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晨跑。因为过久没锻炼心肺功能有氧能力太差,一路上他好几次被迫停下来。坚持完半个小时,纯粹是靠他的意志力。
他的跑步线路是从别墅到学校的路段,大约跑跑走走到五公里进程的时候,他已置身于老城区的早市。
街边的商铺纷纷开始营业,林林总总。他做完拉伸后,挑了个干净的商铺买了一点吃的,然后彻底放缓步幅。
街道很狭窄,菜贩子齐刷刷地坐在街道两边,目光殷勤。他们身后墙面敷衍地镀了一层水泥,还能依稀看见里面的红色砖瓦。温热的朝阳穿越各色摇曳的身影,长长抛洒在红砖与灰墙中,构建出一种斑驳的色彩美。
薛忱心情大为愉悦。忽然间有点想画画了!
他从小就喜欢画画,前世时,父母离异后他跟了母亲,可母亲异常严格,怕影响学习从高二开始就将这项爱好禁止,还串通老师监视他。上了大学以后他再拿笔,却总感觉缺失了什么。
他继续往前探寻未知,和自己头上这个充满艺术感的发型一起寻觅美感。
拐进街道末端的小巷,他发现一家叫作“废书”的二手书店。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趴在店门口的桌子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睁大了眼睛。
薛忱适应力很强,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在书架上挑选。
店面大而古旧,书在中央的空地上一排排堆了很多,但是架子上的分类很清晰,书架也被擦得一尘不染。
美术类的书不算多,但大多数都是高水平的佳作。
他选了两本去结账,指着其中一本问:“有这本书的下册吗?”
少年不耐地揉揉头发,下巴一昂,倨傲地像只孔雀:“书架上没有就是没有!两本20。”
店里有一个正对着大门的楼梯,薛忱付钱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见声音,少年忽然改口,甚至换了稍稍语气:“你过两天来吧,我给你找找。留个电话,到了叫你。”
“好,薛忱,薛定谔的薛,热忱的忱。电话189……”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那脚步声停住了。
难道和他认识?
离开时他狐疑地瞧了一眼楼梯,上半身被挡住,只看见了一双极其修长的腿。
薛忱没多想,离开了书店。
他一走,少年就望着楼梯开始埋怨:“沃日,老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爹呢!”
俞烬走下楼梯,短暂地轻笑了一声,旋即又恢复了冰冷的高压状态。
少年觉得刚才做的表面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懒散地拿起写了电话的纸,揉成一团打算扔掉。
俞烬:“不留着?”
“留着干嘛?”
“以后他再来时遇见你爸,不怕穿帮?”
“……管他呢,以后再说!”
俞烬走近,展开那团纸看了一眼,又放下,然后往外走。
少年没有挽留,只是问:“今天去哪啊?”
“工地。”
“又去临时帮忙吗?那这几天住学校那边的出租屋?什么时候还回来住?”少年语气逐渐懊恼,“你不在我爹又要使唤我来做这些了,做得没你好还得挨骂!”
“下周。”
俞烬淡声说完,一脚踏进阳光。
他身穿一件灰色背心和黑色短裤,没有戴鸭舌帽,寸头上倒刺一样的黑发把他精致的五官雕琢得更立体,却也将表情衬托得更加冷酷。
薛忱区新华书店逛了一圈,买了几本书和一些便携的绘画工具。反正上课的内容他都懂,以后上课无聊就可以画画。
家里有平板,于是他只买了一只板绘专用的触控笔。
回到家,直接就开始画,刷刷刷一个下午就画了两幅。前世,母亲虽然严厉,但在她认为不耽误正事的情况下从不阻拦他的爱好,甚至愿意花心血培养他。所以他很擅长板绘,当时还拿了新人大赛的一等奖,只是可惜领奖那天要参加补习,母亲不让他去。